一周后玉晶宫 北郑同乐十八年十一月二十三日,晴,苍蓝天空万里无云,寒风啸啸吹拂擦过巩雋惨白脸孔,他一动也不动地静坐在翠柏轩和英红轩之间的庭园鱼池内的石阶上,宫人拿着水桶,从池内盛注冰冷的水之后立即往巩雋头顶倾倒,冷得他脸色煞白,浑身颤抖。 「十一皇子殿下别呆在池中,快走回陆地吧!」 正全神贯注闭目忍耐寒冷的巩雋听到不远处传来带着刚气的女子声音,不屑地呸了一声回应她,内心怒火炽烈重燃,若不是此女子,他就不会被师父责罚,每天在冰冷的鱼池坐禪,修养身心。 「抱歉啦!当时有紧要事情处理,迫不得已才掉下殿下。」 女子就是一周前把巩雋吓得捽进康雅阁的陈澄,陈澄最近不知何故,总是三天两头儿就造访玉晶宫,虽然她豪爽豁达性格很快讨得兰妃和宫人欢心,兰妃甚至把进出玉晶宫木符赠予好友女儿,宫女亦每天盼望一睹陈澄秀朗的容顏,可是,巩雋却对她感到异常厌恶,瞧见她就心烦,但凡对方说什么都充耳不闻。 「殿下……殿下……殿下……」 不管陈澄如何合掌躬身道歉,巩雋都置之不理,紧闭眼帘,任由冷水迎头倾灌全身,即使鼻子有点痒,很想痛快地打喷嚏,但为了不在陈澄面前失威,唯有憋着气强忍。 「殿下……失礼了。」 头上冷水忽然止住,耳边仍传来涮啦涮啦的流水声,霍然勾起巩雋的好奇心,微微瞪开眼睛一探究竟。 「你……恬不知耻!」 瞧见陈澄仅仅穿着里衣,正座在巩雋身旁,举高双手撑着脱掉的厚衣只为他遮盖倾洒下来的冷水,弄得自己浑身湿淋淋,身体轮廓顿然分明,透出微弱曲线,若是巩程目睹这光景,早已色心大动。 「殿下无恙,小女就开心。」 纵然冒着冰冷天气冲刷寒冷的水而浑身抖动,脸颊亦被冻伤剎那火红,但陈澄依然不愿离开,瞪大眼睛凝眸着巩雋,抿着有点破皮的紫红色双唇上扬展露微笑。 「傻……傻瓜!」 听到巩雋终于与自己对话的时候,陈澄内心悸动不已,满心喜悦,觉得现在做着这些出格行为也是值得,不管对方责骂还是关心,只要他不再无视她,就足够。 「殿下……其实我……」 难得此刻气氛甚好,陈澄便藉机鼓起勇气,向巩雋剖白某些事情,却意料不到一道惊惧刺耳的女子尖叫声猛然响起,回盪整个庭园,硬生生撕毁弥漫于两人之间的温馨气氛,错过机会的她欲言又止,只能把话嚥回肚子,重新展露微笑看着巩雋。 然而,巩雋直觉陈澄只是想与他戏言,压根儿不把对方的话放在回头上,转眼间已把注意力转移到远方一群从翠柏轩步出来的宫人身上。 六名从翠柏轩离开的宫人正合力搬运一个犹如三个大米包长的麻布袋,急急忙忙地前往玉晶宫后门,好像打算把麻布袋搬离玉晶宫般。 「这些宫女们很可疑,要不我去瞧瞧?」 正义凛然的陈澄察觉叫声与眼前景象带着莫大关连,万一是牵涉性命之事,就必须伸出援手,助他人脱离窘境。 陈澄不等候巩雋回应便火急火撩地站起来,却在准备迈步离开鱼池一刻被巩雋默不作声地伸手拽扯,使其身体失去平衡仰后,随着呠咚一声狠狠摔倒池内,激起水花四溅,惹得巩雋放声大笑。 「殿下,为什么……?」 「这些人从进宫一刻已注定是死人,何须贸然掺和而惹火烧身。」 巩雋撇开双手,事不关己的轻摇着头,难得一脸认真同陈澄说话,令她察知眼前之事并非一己之力可干涉,重新正座回巩雋身旁,紧闭眼帘,压抑忑忐不安之心,对此事置之不理。 「七天内第三人,五哥还打算继续送来吗?」巩雋抬首望天,万般无奈说着。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