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言说的幽光,看着顾之澄继续说道:“可即便是这样,族长也还叮嘱我,让我不要说出你的秘密......族长待你如此好,你却害他沦落到如此地步,你心中可有一丝丝的愧疚......?” 顾之澄杏眸圆睁,已经说不出半点话来。 半晌,她才接受了这样的事实,磕磕绊绊道:“闾......闾丘连现下在何处?” “怎的?你还要去寻他么?......还嫌将他害得不够惨么?”其其格刚冷静了几分,现下眼泪又掉了出来,“算我求你了,不要再去刺激他了......” “我没有......只是......只是你要好生看顾着他,我怕他会寻短见。”顾之澄想想,闾丘连那样骄傲的人,怎么可能愿意这样苟延残喘着存活于世。 其其格抹着眼泪,脸哭得红扑扑的,“你放心,族长他不会寻短见的,摄政王说过,若是他敢死,就让我给族长陪葬。族长说,他绝不会抛弃任何一个蛮羌族的族人,即便只剩下我一个......他为了我,他也会好好活着的......” 顾之澄愈发冷静下来,小脸凝着一团淡淡的冷冽寒气,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其格瞥了她一眼,不屑地说道:“这位摄政王就是你曾说过的在你心中比族长还要厉害的人吧......” “可我觉得他连族长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他就是一个恶鬼修罗......!”其其格目露狰狞,仿佛恨不得能给陆寒施以世上最恶毒的诅咒。 “......”顾之澄有些惊骇地看着其其格此刻狰狞的神色,再难想象出其其格以前单纯又美丽的笑脸,比草原上最好看的花朵还要干净娇嫩。 原来仇恨,真的足以令人扭曲至此。 顾之澄咬住唇,轻声道:“其其格,我会想法子的。” “想法子?”其其格明显不相信,“我知道你虽然是顾朝的皇帝,但谁不知道你时时都得听摄政王的?你能有什么法子......?” 顾之澄被她一句话堵得说不出话来,良久,才闷声道:“总归会有法子的......说了这样久,你饿了么?从前你说对顾朝的美食最感兴趣的,不如我们一同坐下来尝一尝再说?” “我不想和你一起吃东西。”其其格摇头往门口走,挑起帘子离开前,才稍稍停顿道,“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说什么想和我见面,同我说话之类的要求了......我不想见你。” 说罢,其其格便毫不迟疑地挑开帘子出去了,满脸皆是冷漠嫌弃的神情,没有一丝多余的往日情分在。 顾之澄将唇咬得泛白,才有些木然地坐下来。 陆寒紧接着挑了帘子走进来,身后跟着几位上菜的伙计。 几位忙上忙下地奔波几趟,四四方方的黄梨花木食桌就已摆满了佳肴。 陆寒瞥了眼顾之澄发白的脸色,轻笑道:“如何?你记挂着的事情,人家未必领情。” 就如同他一直将这小东西挂在心上,也不见领半分情的痛苦折磨一般。 终于这小东西有朝一日,和他感同身受了。 可陆寒心里,却仍旧不好过。 顾之澄跟前的碗筷并未动一下,她抬起澄澄的杏眸,质问陆寒,“你答应过我,会放过蛮羌族,留他们一条生路。” “如今不是留了么?”陆寒漫不经心地夹了块牛肉放到顾之澄的碗里,这才慢慢悠悠道,“是放他们一条生路,所以才并未将他们灭族,而是留了闾丘连和其其格两个人......只要他们愿意,不是依旧可以繁衍后代,让蛮羌族的人口重新壮大起来么......?” 说这话时,陆寒的眸底掠过几丝意味深长的笑意,让顾之澄心底的寒意更加凛冽四起。 陆寒这是将他们当什么了......? 繁衍后代的......牲畜么......? 偏偏他还能笑得这样眸色动人,当真是冷血无情到了极致。 陆寒又慢条斯理给顾之澄夹了个玲珑剔透的白玉肉丸,不管顾之澄是否有心情吃东西,反而继续用无谓随性的语气道:“依我看,他们若是能凑一对,倒也极好。” 这样凑成一对,就直接解决了两个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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