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确定他家殿下从没这么笑过,特别不像要干什么好事的样子。 而李怀信,自从想明白以后,就像练武之人打通了七经八脉,从抵触到坦然接受,只在这一念之间。 李怀信推开窗,对面屋里的灯火还燃着,光把贞白的身影投射在窗扉上,一直保持打坐的姿势,岿然不动。 李怀信知道的,她可以这么一坐到天明,就像在长平小镇上的那间客栈里,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贞白就算存了几分歪心思,也没动他,而是规矩本分的,独自枯坐了一宿。 在经过数月的相处,李怀信算是看出来了,贞白即便打他主意,也是克制了又克制,不会主动,也不会勉强。 这女冠要的,不就是他心甘情愿么?! 李怀信自以为摸透了对方心思,却又不便敞开了说,毕竟这种事,搁谁都会难为情,他又不是那种混迹情场,身经百战的老手。他是第一次,一点经验也没有,再怎么着,也是身份尊贵的皇子,总不能让他屈尊降贵去讨她欢心。 李怀信琢磨了一晚上,最后打算给贞白点暗示。 至于怎么暗示呢?李怀信想了又想,在翌日跟贞白同桌用饭时,神情恹恹,萎靡不振,他一边戳着碗里的米粒儿,一边揉起太阳穴,时不时拿余光瞅贞白一眼,仗着曾经犯过几次头疾,便顺理成章说:“头疼。” 与此同时,胳膊就伸了过去。 贞白夹了根竹笋,落到碗里,瞧见手边的腕子,也没做犹豫,放下竹筷搭上脉门。 难得他第一次没有抵触她诊脉,还如此积极主动,只是摸了良久,也没觉出个症状来,贞白有些疑惑:“是头疼么?” 李怀信一副强打精神的样子,点点头。 之前几次犯头疾,她都没能诊出个由头来,也未出现风寒之症的现象,贞白指尖摁重了几分,又让李怀信换另一只手,仍然查不出毛病:“怎么个疼法?” 李怀信顺嘴瞎编:“针扎一样。” “什么时候开始的?” “刚才……”差点说漏嘴:“刚才疼得厉害,早上起床,就开始了。” “很疼么?” 李怀信装得萎靡:“倒还能忍受。” 他偷偷挑起眼,看见贞白专心切脉,完全没有任何怀疑地问他:“之前几次头疼,也跟现在一样?” “嗯。”李怀信点点头,装模作样问:“怎么回事?” 贞白收了手:“没有出现异常症状,应该并无大碍。” 当然无大碍,李怀信心里有数得很,但是:“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够缓解?” 没有症状,也不是风寒,贞白不便开药,更不宜针灸:“如果尚能忍受的话……” 一听这话头就知道不解风情了,李怀信有心想给她接触自己的机会,结果对方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居然没有顺杆爬,李怀信摁住太阳穴,偏头看她,截住话:“揉揉吧。” “嗯?” “圆子今儿不在,去镇上了,其他人不太知轻重。”他说:“你懂医理,帮我揉揉。” “你……”贞白觉得他格外反常,毕竟之前每次,李怀信与她都是避之不及的,哪怕贞白再迟钝,也能察觉到对方的排斥,但是现在:“……不介意么?” 李怀信皱起眉,才想起之前自己对贞白的态度,虽谈不上恶劣,但总露嫌弃之色,也怪不得,对方有贼心没贼胆,对他望而却步了。 李怀信觉得造成这种局面,责任全在自己,他若是对贞白的脸色稍微好点儿,也不至于让人望而却步。但曾经守着底线,他也没觉得自己不对,无非现在初心变了,他想来挽回,大不了抛根橄榄枝,然后诚心实意地说句:“不介意。” 那是一个宁静的午后,日光洒在苍雪间,院角的寒梅悄无声息开了苞,有人在枝头挂上红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