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大阵,岂不更是造孽?” 正因如此,才让李怀信猜不准,这女冠被镇压在乱葬岗,到底是受害者还是自食恶果者,他判断不出,索性换了话题:“你从哪里来?” “南边,禹山,不知观。” 李怀信皱了眉,心下掂量:什么名不见经传的破地方,听都没听过,所以才叫不知观吗? 果不其然,贞白续道:“只是一座小山丘,一间不为人知的道观,隐于世,好清修。” 这话李怀信就不信了,若真这么与世隔绝不问世事,你后来又怎会被压在乱葬岗,这其中因由,指不定多见不得光,所以她想随便胡诌掩护过去,也不无可能。 看来这女冠也是个表里不一深不可测的!李怀信正钻牛角尖,那边伙计已经沏好了茶,挨个儿给樊家人倒上,杯子捧在手里,还没喝上一口,就听见外头有人惊叫:“救命啊,樊二少爷发疯啦,救命啊,要吃人啦。” 第30章 樊家人蓦地怔住,樊夫人手一抖,茶杯滚在地上,被水泼了一身,她浑然不顾,脚步急促地往门口蹿,有人揭开了棉布门帘,外头大雨滂沱,两个人像落水狗一样在大街上狂奔,一追一赶。 “二哥。”樊老三头上还裹着孝布,一眼就认出了追着人撵的落水狗,大喊一声,冲进了雨幕。 被追得落荒而逃的人闻声,扭头望见门口一众樊家人,急急打了个弯,朝这边奔命而来:“我滴娘诶,三少啊,快救救我,樊二少这是发的什么病,见人就咬啊。” 樊老三要去拦自己二哥,谁料对方直冲而来,狠狠一撞,身板像铁板一块,把樊老三撞倒在地,摔在那摊凹凸不平的浅水坑里。 樊老三被那一下撞得七荤八素,又摔得不轻,手肘撑着地面擦破了皮,疼得龇牙,吼道:“失心疯啊你!” 对方充耳不闻,一个猛扑,泰山石般砸在了樊老三身上,龇着牙就要往他脖子上咬。 樊老三低咒一声,手肘抵住对方脖颈,开始拉锯。 樊家人见状,个个大惊失色,几名男丁蹿进雨里,试图将失心疯的樊二少爷架开。 众人纷纷扒开窗,瞅着外头俩少爷在泥泞里掐得死去活来,拉都拉不开,又开始事不关己的评头论足起来:“肯定是争夺家产来着,樊二少爷不甘心。” “对对对,老大埋了,老二又没死,轮也轮不到樊老三摔丧盆子继承家业,不打起来才怪嗫。” “瞧见没,都急红眼了。” “怎么丧服都没穿啊。” “哎哟,还真……这做儿子的,连自己亲爹出殡都没去送?” “也算不得啥,为了那点家业搞内斗,兄弟相残父子成仇,别说区区一个大宅门,放眼皇亲贵胄里,六亲不认的事儿海了去了,不稀奇。” 众人扒着窗户观战,各有各的见地,突然有人提心吊胆地喊了声:“哎哟樊夫人咧。”就见樊夫人扑进雨中,要去拉开樊二少,谁料这落水狗真就六亲不认,一口咬在樊夫人手腕上,发了狠似的,咬进了骨肉里,顿时见了血,被大雨冲涮洗净。 看客们不淡定了,扭身搡了把背后挡道的人:“快别看了,赶紧拉架去,别伤着了樊夫人。” “樊常兴这不孝子……”看客们骂骂咧咧地出去管闲事,把发了疯的樊常兴从樊老三的身上架起来,这人仿佛狂性大发,好一顿折腾,众人才七手八脚地将其制住,嘴里却死死咬着樊夫人的腕子,满口白牙如同锯齿,嵌进皮肉,洞穿了血脉,混着雨水直流进袖袍中,染红一大片。 樊夫人痛吟出声,整张脸都白无血色。 樊老三猛地窜起来,大骂:“狗日的樊常兴,发的哪门子狂犬病,咬你老母啊,撒嘴!” 樊常兴赤红着眼,在众人的钳制下,如一头困兽,非但没撒嘴,还咬得越发狠了。有人锢住他两颊,去掰他的嘴,却徒劳地使了半天劲,忍不住道:“这牙口可真好。” 樊老三气结,狠狠踹了樊常兴一脚:“你跟谁过不去!不撒嘴是吧,耍狠是吧,老子今儿就不信了。”他怒气冲冲奔进店,四下一扫,眼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