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中,沉湘未作声,静默良久,忽闻窸窣起身,想来连璧要离她而去了。 沉湘倏地坐起,急急道:“你去哪里?” quot;我这就离开。quot;声音低低落落,却是那般的决绝。将自己碾作尘泥,看似真要一去不回。 沉湘情急之下,拽住她的袖角:quot;说走就走,给我回来。quot; 连璧哑声道:quot;你不愿看我一眼,话都不想跟我讲,分明已经厌烦我了。quot; quot;没有……quot;沉湘有一丝愧疚,quot;我怎么会讨厌你。quot; 谁知,话语刚落,沉湘胸口一沉,结结实实被连璧压住。 连璧轻车熟路的钻进被窝,蹭蹭连璧的胸脯,毛绒绒的头拱着她:quot;湘儿,我就知道你丢不下我。quot; 沉湘闻言,有点置气。 这丫头在装可怜吧,就瞅准舍不得对她狠心。可一想到她要离开,沉湘唯一的思绪就是拉住她,想跟她待在一起,哄她安慰她,哪怕她是妖魔鬼怪也好。 这样的她,好像是着了魔。 连璧将沉湘揉进怀里,唇贴着她的耳垂,呢喃细语:quot;只要你高兴,哪怕你要我滚,我都愿意。quot; 沉湘忐忑不安的心,瞬时软化了,揉揉她的乱发:quot;瞧你这样,谁舍得对你说滚。quot; 她复而叹息一声:quot;不过说实话,你先前真让我怕了,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委实出乎常理,还有那个红衣公子,到底是你什么人?quot; 连璧捋起她鬓角的青丝,缠绕在指间,浓黑的长睫微微扇动:quot;红衣公子,不就是我……quot; 屋外传来quot;乒铃乓啷quot;,打断连璧的话。 quot;走水了,快出来啊!quot;小厮敲着锣,四处吆喝。 沉湘隐约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披上衣裳,拽着连璧逃出屋外,眼看东西边的屋檐还有绿树丛林,都被一片火光吞噬,这座小院已然没有出入。 仆人早就相继逃离,院子只剩她两人。 火林涌出一阵热浪,吹得沉湘满身是汗,她匆忙从屋里扛出被褥,塞进水缸里润湿一下,然后披在连璧的身上:quot;你先赶紧逃。quot; 连璧面色毫无波澜,仿佛周遭与她无关,仍是拽紧沉湘的手,悠悠问道:quot;方才你还说过,不再赶我离开。quot; 沉湘推搡她,心急如焚:quot;此时情况已然不同,保命要紧。quot; 连璧环顾火海,笑道:quot;这火有何可俱之处。quot; 沉湘暗想这丫头真是大言不惭,脚底突地一轻,被连璧的臂膀环抱而起,离地面越来越远。 quot;啊,这是……quot;沉湘畏高,不由得扑进连璧怀里。 这是这胸膛的触感,略微诡异,结实又宽阔,完全不像女人的胸膛。 沉湘抬头一看,放眼是修长白皙的颈项,长着树瘤似的喉结,硬朗棱长的下颌,一双飞眉入鬓的琥珀深瞳。 他薄唇轻启,勾唇笑道:quot;怕什么,我在呢。quot; * 且说沉府,同样出了件怪事。 沉家嫡子沉正文身体抱恙,问其原因,他只道每晚睡眠不足,时常被沉重柔软的巨物压醒,搞得他精神郁郁不振。 看过大夫,开了安神药,也毫无气色。 有仆人便出了个法子,给少爷买个媳妇冲喜。 为何要买媳妇呢,说来话长。 沉正文曾经明媒正娶过一家门当户对的小姐,但这小姐刚踏进门就感染风寒,没多久就病死在新房。 沉正文连老婆都没摸过,就被盖上了克妻的臭名,远近的名门都不再愿将闺女嫁过来,于是乎高不成低不就的,他的婚事就一再耽搁了。 他的病还未好,沉家就张罗着物色媳妇,挑了个附近村里张屠夫的闺女,虽然门户不对,长得白白净净,沉父认为嫁来当妾不算委屈张屠夫家。 可张家姑娘不那么想,她觉得妾的身份卑微,还不如嫁给李家的傻儿子,知道被卖去当妾后,整日跟爹娘哭哭啼啼。 沉正文则完全蒙在鼓里,颓废的躺着,满心念着远在赵家的连璧,忽闻旁边的小厮说着闲话:quot;呀,听说了没,赵家发生火灾了。quot; 沉正文一听,猛地拔身而起,朝门外冲了出去:quot;璧儿,别怕,我来救你了。quot; 小厮们瞪着眼珠,呆呆的瞧着他精神抖擞的跑开。 quot;少爷这是好了吗?quot; quot;我看是被鬼迷了。quot;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