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离正想开口,忽然草庐的门一下子打开了,来人步法轻如风云,淡似烟尘,不用想也知晓是谁来了。 她一下子便说不出话了,好似被人扼住了咽喉,又想偷偷看一眼,心里偏生又惴惴不安,就在她鼓起勇气要喊住白祈时,白祈却已经关上了门。 “这人怎地不赶早不赶晚,偏生这个时候进来一遭!”千瞳在心里腹诽,方才白祈的视线差点就要将她给冻结了。 又安慰了许久,墨离终于是断断续续的将事情发生的经过与她讲了。 狐狸低下头,柔声道:“脸给我瞅瞅。” 墨离有些扭捏,最后还是被狐狸捧着脸看了个清楚。 “白天官还真下得去手啊...”她啧啧两句,看着小阿离脸上那红彤彤的一片,眨眨眼,道:“要不,你就这般出去,在白天官眼前晃来晃去,她大抵就会心疼你了。” “...” 墨离头低了下去,“我不知晓她为什么生我气了...我若是知晓了...一定会改的...” 千瞳想了一会,好似捉住了一点头绪,但却又不敢肯定,“哎呀,你不要管那么多,你现在去找她不就好了。” “我...我该说什么...”她被狐狸强行拽起来,一下子慌了神,用全身抗拒着去见师傅姐姐。 “见到了就知道了!”狐狸与她较劲拔河。 “白祈在山丘那边。”窗外忽然传来夜歌的声音,接着又听她补充道:“好似,喝醉了...” 这会不待千瞳再劝,她倒是一下子爬起来,随后急急忙忙的朝山丘那边跑了过去。 “你...骗她的?”千瞳斜了一眼夜歌,只见她嘴角勾起一道不易觉察的弧度。 “我说了,好似。” 春季未过,夏初不到,月光明亮,夜空薄云淡淡,晚风微有些凉意,墨离大病初愈,脚步有些虚浮,喘着气,跌跌撞撞的朝前跑去。 白祈闻声越来越近,扭头去看,恰好看见墨离朝她跑来,两人不过相隔两三米。 墨离没料到她会回头,一直紧张着的心慌了一拍,步子愈加不稳,整个人重心偏移,身子一歪,“啪”的一声摔在了山丘草地上,摔在师傅姐姐面前。 白祈心头一疼,下意识的便要伸手去扶她,然而却又抿了抿唇,将脸别开了。 墨离没有瞧见,只能自己扁着嘴,委屈巴巴的爬起来,半跪在草地上,一点一点的朝师傅姐姐那边挪过去。 白祈至始至终不看她一眼。 她愈加难过了,偶尔偷偷瞄一眼,也只能看见师傅姐姐仰头饮酒,眼里倒映的是清冷的月华和满天繁星。 她一直朝白祈的位置挪过去,但临到近处,却又不敢再向前了,两个人之间隔着一人宽的距离。 晚风徐徐,带着些湿润微寒,她出来的匆忙,未曾披着外衫,身上只薄薄一件,现下坐了许久,又叫这风一吹,便不自觉抖了抖。 白祈刚拿起的酒葫芦顿了顿,似是想看看她,但终究是没有扭过头。 墨离双手抱着膝盖,心里忐忑,最后还是鼓起勇气,一点一点的接着朝师傅姐姐挪过去。 两人之间不过一指。 “你...你是不是生气了?”她犹豫许久,弱弱的开口。 白祈抿了一口酒,嗯了一声,依旧不看她,只是把自己那件红色的薄衫脱下后递给她。 “穿着。” 墨离喏喏的应了一声,自己将师傅姐姐的衣衫穿好,那绯红的衫子比一张纸还薄,可穿上后却分外温暖,还带着没散开的体温。 她鼻子微微一酸,又不自觉的朝师傅姐姐靠了过去。 两人之间再无距离。 “因着什么恼了...你告诉我...我会改的...”她坐在白祈右侧,伸手捉住师傅姐姐的手,她的手心冰凉,白祈眼神下移,不经意瞥见那段缠在她腕上的红绳,心头一软,轻声叹息。 你这傻子。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