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那是我家里人来找我,你现在马上开车走,我到火车下一站上车找你。” 眼见天上的红点越来越大,笃信唯物主义的直男桓诧异道:“你家里人从天上下来找你?……你还真是个仙女?” “……这不是重点!”天啊怎么才能劝走死脑筋直男。 “他们来干嘛的?要抓你回去?不行,你上来躲着,我下去跟他们说。”桓修白犟病犯了,从座位底下摸了杆枪开始装子弹。 席莫回迅速回头确认一眼,这个距离,桓修白再不走,一分钟后就要成为杜阅澜刀下亡魂了。 还是两条亡魂。算上他肚子里那条。 席莫回忽然后退一步,从外面打开门爬上驾驶座。空间很窄,时间很紧,他把人锁在怀里,趁这傻子还没反应过来上去啃了一口厚唇,塞了一本书在人手里,在桓修白耳边施下催眠:“收好这本书,立即开车去火车站,路上不要停。” 说完,他没给自己留恋的时间,跳下车摔上车门,背对着货车决然向席墨之走去。 一月中旬的寒风仿佛夹了细细密密的尖刀子,席莫回深深换气,把那冰冷彻骨的冷意吞下腹中。他身后传来了车轱辘碾压地面的行车声,满载的货车终于肯离开此地。 迎着一阵冷风,席莫回的黑色短发向后肆意生长,浓色逐渐漂淡,含着生冷味的风拂过他的面庞,黑发变作了淡月色的银丝,在发丝所指处,亮着暖灯的驾驶室一片寂静,厢式货车笨重沉默地驶向了远方。 纠缠湮灭的二人,再次背道而驰。 展翅大鸾披着深沉的夜色急扑而下,一道人影从上面稳稳降落在地上,万籁俱寂,除了踩在沙地上的“簌簌”声再无其他。 席莫回挡在他视线前,面向他默然下跪。 杜阅澜走到了身前,长衫的下摆随风扶摇,“席莫回,你可知错?” 这会,已经听不到车的引擎声了,席莫回含了一丝欣慰,垂着头回答道:“不知错。” 他以为厚重的一巴掌会落在他脸上,但杜阅澜竟然压着嗓音说:“你起来。” 席家长子缓缓站起来,依旧没有抬眼直视他的生父。 “你……”那声音居然有一丝不稳,“掀起衣服给我看看。” 杜阅澜眼中,他的长子僵硬了一会,才慢慢解开大衣外套,卷起里面的毛衣露出腹部。 “伤疤在哪?” “我修复了。” “几……”杜阅澜堵着一口气,话都说不顺畅了,”几个月了?” “一个月不到。”说着,席莫回竟还弯唇笑了笑,有些苦涩,更是嘲讽。 席父果断道:“打掉它。” 席莫回答得坚决:“不可能。” 杜阅澜热血直冲脑门,晕得他踉跄了一下,手掌握起来又松开,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是一片狂怒:“席莫回,你知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席莫回整理好衣服,手臂横在小腹前,强调道:“孩子我肯定不会打的,即便母亲来也没用。” 他说这话,无异于挑战生父的权威。 杜阅澜扶住额头,藏在手心的小拇指战栗着,问他儿子:“照片上的事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 “看到了你为什么还——对方是男是女?他把你丢在这,人呢!?你怎么穷得都要找你弟弟借钱了啊!” 杜阅澜生他养他,起初不知道受了多少苦,现在亲生儿子跑了大半年还不够,肚里还拖了个回来,害了席莫回的人竟连孕夫营养费用品钱都不给掏,杜阅澜气上心头,本准备到了地方狠狠训斥一顿,可见了离家半年的儿子,到底还是心疼了。 这可是他身上生生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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