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没用了。为了保住江家,不如物尽其用。” “只要三皇子一死,我们江家就能摆脱三皇子母家的名头了,江家就能安全了。” “到时候,只要父亲再摆出一副为三皇子之死请命的态度,摄政王为了息事宁人,不但不会动江家,说不定还会为了安抚江家,给父亲您一个好差事。” “不仅如此,我们江家为三皇子请命,还可以得个忠义的名声,可谓一举两得。” 当时,江德深被江氏说得多少有些心动,可是要让慕祐景死可没那么容易,他身旁还有押送他的衙差,死了那么多人,朝廷不可能会放任不管,万一追查到自己身上,江家可就真完了。 江氏似乎早就猜到了他的顾忌,说服了他:“父亲,这件事不用您插手,封家还有些人手可以用。” “父亲,只有江家好,我才能好,我将来才有机会扶正,不然我在封家的日子也过不下去。” 彼时江氏言辞恳切,说封家靠不住,说她除了靠娘家,别无倚靠。 所以,江德深就信了。 对他来说,三皇子虽然是亲外孙,但是,到了那个地步,从玉牃除名的三皇子已经不可能再翻盘了,只能算是一颗废子了,江德深自然不能把江家上下几百口都陪着三皇子赌进去。 江德深自认这些年来,一直鞠躬尽瘁地为三皇子筹谋,甚至于现在江家现在沦落到这个地步也是为了三皇子。 他也算对得起三皇子了。 反正三皇子也废了,生不如死,让该轮到他为江家付出了…… 江德深同意了江氏的提议。 然而,事态的发展一步步地偏离了预设的轨道。 八月中旬,三皇子的死讯传入京城,之后,江德深依着计划去武英殿向慕炎跪谏请命,却不想被端木宪这老狐狸搅了局。 而现在,三皇子竟然没有死! 江德深不是个笨的,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回过头来再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一串,就想明白其中的关键。 他被利用了! 他居然成了江氏、封家与三皇子手里的一颗棋子。 封家肯定是和别人合作了,他们假装除掉了三皇子,又利用自己去跪谏,要求彻查三皇子之死,以此来转移朝廷和慕炎的注意力。如此,慕炎才会相信三皇子死了,那也就不会让人再细查这件事,三皇子才能顺利地赶往怀州。 江德深又是一掌重重地拍在桌面上。 “砰!” 这一次,那个白瓷酒壶被震得歪倒在桌上,壶口流出透明的酒液,沿着桌面哗啦啦地落在地板上…… 心事重重的江德深毫无所觉,只觉得像是有一双大手从身后掐住了他的脖子般,呼吸艰难,脸色发青。 可想而知,现在三皇子没死的消息传出来,不仅是慕炎,怕是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都会认为是这件事也有自己的一份。 现在,他成了出头鸟,而这件事幕后真正的主使者就能安然地躲在幕后了。 他傻得成了别人手里的一杆枪! 这下,江家算是彻底完了,不可能再翻身了。 江德深脸色煞白,全身都剧烈地颤抖着,双目喷火,愤怒、惶恐、惊疑皆而有之。 他的亲生女儿骗了他,她把江家当作是替死鬼。 她真是好大的胆子! 不行。他要去找她! 江德深咬牙吩咐道:“去备马车。”他要去封家! “是,老太爷。”青衣小厮连忙领命,步履匆匆地出去了。 江德深深吸一口气,一撩袍,大步流星地朝雅座外走去,他的长随连忙也跟了上去。 江德深越走越快,恍如一头愤怒的犀牛般在走廊上横冲直撞。一个小二正要从另一间雅座中走出,瞧着他气势汹汹的样子,立刻就退了回去。 紧接着,一阵尖锐的惊叫声从大堂方向传来,跟着是“咚咚咚”的滚动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老太爷!” “有人不小心摔下楼梯了!” “快,快去叫大夫!” 各种尖叫声此起彼伏,不少雅座的客人们也闻声而来,往楼梯的方向看来,整座酒楼都炸开了锅。 “老太爷。”长随“蹬蹬蹬”地下了楼,跑到倒在地上的江德深身旁,声嘶力竭地叫着,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江德深的额头一角撞得一片青紫,鲜血混着尘土汩汩流下…… 江德深勉力地睁开眼,鲜血滴在眼睛上,他的视野有些模糊。 “……”他惨白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用尽全身的力气朝身旁的长随看去,双目瞪得更大了,那流淌着鲜血的眼睛看着恍如恶鬼般恐怖。 别人不知道,但是江德深自己最清楚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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