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咳嗽……最近他可好?”慕祐显的眸光闪了闪。 端木绯给了他一个灿烂的微笑,乖巧地说道:“祖父只是稍微染了些风寒,我盯着他吃了三天药,就好了。你别担心。” 慕祐显却没有因此而舒展眉头,又问:“外祖父最近公务可繁忙?” 虽然端木绯不像端木宪的长随时刻跟在他身旁,但是这个问题她还真答得上,“尚可吧。我看祖父最近很少歇在宫里,每天都回来和我们用晚膳。” 慕祐显抿了抿薄唇,似有几分犹豫,迟疑了一下,还是又问道:“绯表妹……外祖父他最近心情怎么样?” “……”端木绯看着慕祐显那双复杂的眼眸,听他问了这么多,也觉察出几分蹊跷来。 她缓缓地眨了眨眼,猜测着问道:“显表哥,难道祖父又被御史弹劾了?” 端木绯也知道去岁腊月里端木宪曾被人弹劾的事。 当时,王御史弹劾端木宪宠妾灭妻,品德有失。不过,那会儿这件事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毕竟朝臣们也不是傻的,端木宪就两个老姨娘,哪来的宠妾啊,更别说灭妻了! 所以,彼时端木宪也没为自己分辩什么,那件事就无声无息地过去了。 “不错。”慕祐显点了点头,神情更复杂了,欲言又止。 端木绯歪了歪小脸,泰然自若地问道:“又是弹劾祖父宠妾灭妻?” 没等慕祐显回答,端木绯就吐吐舌头,径自往下说:“祖父这样都叫宠妾灭妻的话,那京里上上下下都能被弹劾一遍了!” 这些御使还真是无聊得紧,这么闲,不会去为民请命啊! 也难怪祖父成天那么忙,其实就是朝堂上养了太多的闲人。端木绯在心里给端木宪掬了把同情泪。 慕祐显深深地凝视着端木绯那张天真烂漫的小脸,却是摇了摇头,涩声道:“这次王御史没再说外祖父宠妾灭妻了,而是弹劾他早年为攀上贺家害死发妻,养废发妻留下的嫡子,后又在贺家遭到父皇厌弃后,为了奉承父皇,就把继室关了起来,生死不知。他们说外祖父见异思迁、见利忘义,根本就品德有亏,不堪为首辅。” 慕祐显那双漆黑的眼眸中闪动着古怪的光芒,直直地看着端木绯,神色间有些担忧,有些紧张,有些唏嘘。 毕竟端木绯的亲祖母便是那道折子里说的那个发妻,她们姐妹早逝的父亲端木朗就是那个被养废的嫡子。 “……”端木绯小嘴微张,这一次,难得地惊住了。 她愣了一瞬后,才问道:“显表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从年后开始的,每天都有两三张折子,到今早又递了三张……”慕祐显沉声道,“朝中还要人表示,要外祖父先停职查办,说什么首辅品德有亏乃是朝堂之耻。” 这些事端木绯还真不知道,最近天气太冷,端木绯天天都躲在府里没出门,端木宪回来也没有和她说这些,这些天看他的神情也还好,没露出什么异色,没想到还出了这样的事。 “显表哥你可知祖父如何应对?可说什么了没?”端木绯问道。 慕祐显握了握拳,道:“外祖父只在王御史上了第一道弹劾折子时说,外祖母在养病。其他的什么也没分辩。” 慕祐显的眉心深深地皱起了一个“川”字,很是忧心。毕竟这不是“清者自清”的事,为了打压端木家,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件事不会止于此,只怕后面会有源源不断的证据,甚至于所谓的“证人”。 对于慕祐显而言,他并不了解外祖父的原配是如何死的,也从未见过大舅父端木朗,对于一些往事孰是孰非实在是无法判断,只能凭借他对外祖父的了解,觉得他应该不是那等人。 但是,慕祐显怕端木纭和端木绯会听信了这些闲言碎语,因此怨上端木宪;而且,端木宪年纪也大了,要是被气出个好歹…… 又是一阵刺骨的寒风猛地拂来,慕祐显浑然不觉,忧心忡忡地看着与他相距不过三步的端木绯。 端木绯抬手拢了拢身上的斗篷,戴上了斗篷的帽子,把全身上下都藏在大大的斗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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