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佩为她补完,“这不就是我们特意挑出那个案例的用意吗?她一样投鼠忌器。” “确实,这也给我们带来一丝安全感,对她来说,现在最好的结果是一拍两散,也为自己多留一条后路。” “嗯。”简佩应了一声,若有所思地搅着咖啡,过了一会儿,她问,“你和她说,借她两百万,也是策略吗?” 是吗?不是吗?如果纪荭真的相信了她的话,此时放了她们一马,那么这一天当真来临的时候,元黛会借吗? 元黛笑了笑,“我觉得这是个没有意义的问题,我怎么知道到时候我还有没有两百万呢。” 简佩被噎住了,想了一会,自嘲地一笑,“也是,说不定那时候我们早都不在了。死在……我不知道,酒驾?被酒驾?绑架?自杀?被自杀?” “她应该不会这么安排的。”元黛摇头说,“倒不是说纪荭就这么重感情,但这么安排成本太高了。” “但她也有可能这么安排。”简佩说,“是不是?这一丝可能还是存在的,仅仅只是为了消除一点风险。” “是,终究还是存在的。”元黛问简佩,“你最近感觉有人跟踪你吗?” 跟踪曲妈妈的车子已经不见了,曲妈妈最终把整件事判定为神经过敏,没有因此过分担忧女儿。这是在她们和纪荭的谈话后发生的变化,元黛试着从中捉摸纪荭的心理,但有效线索还是太少。 “有感觉,但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过敏。”简佩有些苦闷,“最近睡眠不太好——说起来,你是不是也找了刘老师的先生来给办公室做检查?” “嗯,而且我知道你也拜托了她。”元黛说,“她和我说了,最近找她搞这方面的朋友很多。” “是不是一个叫叶楚什么什么的小朋友来的?” “当然,难不成你还打算让沈公子亲自现身吗?”元黛失笑,又想起来,“哦,对了,我忘了,你没代理过他的业务,你不知道,他很怕生的,基本从不参加任何社交场合。没关系,反正他远程指挥小弟,人来不来都一样。” “等下,沈先生这么自闭,当时怎么追到刘老师的?” “那就说来话长了,我也不怎么清楚,刘老师手上戴戒指了才知道她结婚了。” 几句家常,调节了气氛,简佩没那么发愁了,但肯定不能完全放下负担,“你觉得事情会怎么发展?” “现在已不取决于我们了,得看她。” 说实话,元黛一点也不知道实情会如何发展,甚至也不认为纪荭有能力决定结局,格乐素这个局,现在已有太多人参与,每个人都掌控了一部分信息、一部分力量,共同往前推进,谁也无法掌控全局。 但她不能这样告诉简佩,简佩负担更重,她不能让简佩更多一层压力。“她要想动手,我们现在已经鸡飞狗跳了,所以你可以不必太担心,她要做什么疯狂的事,那也是曲琮家里比较容易爆雷。” 简佩吐了一口气,“这样说很不好,但我的确有被安慰到。” 人性从来如此,元黛半开玩笑地说,“我还以为你更大的压力是在拉客户上,今年世道这么不好,格兰德最多就做到年底,上哪找这么多业务量去?” “这种事我已经完全放弃了,阶层跌落是肯定的事,”简佩讲,她垂下头看着咖啡杯,又烦躁地把搅拌棒搁到一边,这杯咖啡已经被搅得完全没法喝了。“就是觉得……很不舒服,我们损失了这么多,图的是什么呢?我觉得过不去。” “你觉得好亏是吧。”元黛笑了,“不是该交的都递过去了吗?” 说服纪荭一道跳船,当然不是她们努力的全部。她们两个各有渠道,也都有一份尽量撇清自己,却能展现格兰德违法操作的文档。已经通过渠道递交到了调查组手上,也得到了积极反馈。目前来看,如果船翻,她们这两只老鼠还是可以顺利上岸的,只是姿态大概要狼狈一些罢了。 走到这一步,对朋友,对社会公德,该尽的义务已经尽了,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似乎该为自己的将来奔忙起来。但简佩的心思一时没收回来,她还沉浸在大事件里,“我确实觉得很亏——付出这么多,得到什么?自己的安心吗?万一调查组最终还是证据不足呢?” 元黛知道她的意思,林天宇的论文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