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江问了一会儿,转回来回话,“家主,离这里最近的城池,骑马也要半天的路程。夜里路不好走,不然我们在这里歇一夜?” 瑶华点点头。 闵江从兜里掏了几个钱给那村民。那村民将信将疑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里的钱,最终还是开了院门,将他们迎了进去。 只是他们几十个人,一家破落的院子哪里住的下。那村民又领着闵江去了几户人家,一一说明情况。闵江跟他们明言,自己人都带了干粮,不需要他们准备饭食。只需烧上两锅热水就行。 那些人家一听这话,又见闵江确实将钱都掏出来了。而且来人都是人高马大的,腰间还别着腰刀。只能提心吊胆地同意了。 好歹将人都安排妥了。闵江再回来的时候。就见瑶华带着海安等人已经在堂屋里坐下了。这户人家的两个孩子都站在堂屋里,眼巴巴地望着瑶华手里的馕饼。 两个孩子都很瘦,因此显得脑袋特别地大。瑶华看着他们,就想起来了尧恩小的时候那副豆芽一般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伸手掰了两块馕饼,递给那两个孩子。 那两个孩子怯生生地接了过来,小口小口地咬着,不停地交换着眼神,开心地像两只小耗子。 瑶华微笑着叹了一声,没说话。 海安去烧热水了,准备给瑶华洗漱用。 而顾守信带着人,正低头研究着地图,计算着明日的脚程。就在众人都渐渐松弛下来的时候,一声凄厉的女人的喊叫划破了村中的宁静。 所有侍卫都被惊得寒毛直立,手按到了刀柄上。 闵江立刻转过身,看向了那位村民。 那村民倒有些发懵,转过头去竖起耳朵听。 瑶华眉头微皱。这个村子地处偏僻,前后无山无丘陵,并不容易埋伏匪徒。她现在反而担心是那些分散在其他村民家的侍卫们会不会行了不轨之事。 她站了起来,将手里没吃完的馕饼塞给了那两个孩子,然后向外走去。 阳舒连忙跟了上去,顾守信几个人也跟了上去。 这时,又听那个女人又惨叫了一声。 瑶华加快了脚步,飞快地向那处院子跑去。 那户人家说是院子,其实也不过是枯枝扎成的篱笆,院门是几片破木板,连个锁头都没有。顾守信并没有手下住在这户人家。 顾守信一看院内没有马匹,心头一松,他也怕手下的人做出混账事情来。但万一要是偷摸过来的人呢?他一马当先,推开了屋门。 屋内的情景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这户人家的房子本来就不大,除了床柜和桌子,几乎没有什么家具,屋内发生的事情简直一目了然。可正是因为一目了然,无遮无挡,众人才被惊得头皮发麻,魂飞魄散。 床榻上有一个产妇,床上都是鲜血。那产妇面向墙壁,也不知是死是活。然而屋中的那个男人,却将一个血淋淋的新生儿,摁在了水桶里。这架势可不是替新生儿洗澡,而是准备活活淹死这个孩子。 顾守信被激得一股热血从心底直冲脑门和眼眶,他大吼一声,“你做什么?”飞扑了过去,一把将那男人推开,把那婴儿从桶里抱了起来。 顾守信是有孩子的,是个两岁多的女儿。他的妻子曾经带去给瑶华请安,粉雕玉琢的一个奶娃娃。顾守信恨不能整日将那孩子揣在心口,便是这样都觉得疼不够。可眼前这个男人,居然准备将新生的孩子淹死。他简直想揍死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陪着他们一同来的那个村民和闵江都没说话,而是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 瑶华听到了闵江的叹息声,陡然明白了什么。望着顾守信怀中抱着的那个婴儿,差点眼泪都掉了下来。她冲着顾守信摇摇头,上前接过那个孩子。“你们出去吧,把这个人也带出去。别揍他。” 那个倒在地上的男人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 怎么杀人凶手还委屈上了?顾守信懵了,“为什么?” 瑶华叹了一声,“你去问闵管事。我先来替这个女人收拾一下。” 众人这才意识到,床上还躺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 所有的侍卫立刻退了出去,顾守信气呼呼地将那个嚎啕大哭的男人也拎了出去。 瑶华在屋里看了一圈,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合适的东西,索性从靴子里拔出了匕首,将自己的袍服前摆割了下来,替那个婴儿简单包裹一下。对海安道,“你赶紧去烧些热水。” 又对阳舒道,“你去跟闵叔把药盒拿来。” 两个丫鬟立刻忙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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