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的时光温和而平静,每一件可爱的小事都被瑶华珍藏在心里。她难得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说了很多恩哥儿小时候的趣事。 薛太妃望着她,突然唏嘘道,“瞧着你对你弟弟的态度,只怕你弟弟要天上的月亮,你也会想方设法摘下来,可以说是再柔软不过。可对崔小二,怎么就硬成了一块石头。” 瑶华的脸猛地滚烫,“太妃,您说什么呢?” 薛太妃一手托腮,“我这几日看着你,倒是越看越顺眼,反正崔小二是个人见人烦的混不吝。没爹没娘没管束,没人指望他娶个什么样的贵女,估计也没谁家愿意将闺女嫁给他。你又是个妥帖稳当的。你要是真想嫁他,我替你出这个头。” 瑶华想都没想,“不嫁。既然太妃看我顺眼,索性把我收在身边,做个正式的修行弟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玩脱了!薛太妃心虚气短,觉得这个话风有些难改口。后来索性不说这个,转而问起制黛的事情来了。 道馆里冰雪消融。但是和府之中的气氛就迥然不同了。 陆妈妈哭丧着脸,将和瑶华穿着道袍跟在薛太妃身边修行的消息说了一边。 徐老太太坐在那里,铁青着脸,半晌没能动。 蒋氏着急上火,“她穿着道袍,那么皈依了没有?” 徐老太太挥了挥手,“想必是没有的。皈依不是小事,她要是真的出家,必定也得先跟我们这些亲眷说一声。可坏就坏在薛太妃身上。这个女人当年宠冠后宫,先帝死了,都没舍得带她陪葬。今上昔年得她照顾,一直记着她的恩情,连带着如今的薛贵妃也被爱屋及乌、盛宠不衰。这京里年长的世家贵妇,哪个没见过她厉害,哪个不怵她。便是如今的阮皇后也不敢轻易得罪她。她要是看中了瑶华,让瑶华陪着她修行,谁又敢说个不字?” 蒋氏急了,“那怎么办?难不成就眼睁睁地看着芝儿放弃了黎王侧妃的位子,去嫁给崔大郎那绣花枕头?” 徐老太太一时也想不出好办法,“崔家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蒋氏都快哭了,“原以为崔老大人能做得了崔二郎的主,谁知道那根本就是个混不吝,根本不拿崔老大人当回事。这几日正发疯呢,翻出了数年前的一桩案子,非说阮太师强买人宅。拉着那些穷极无聊的酸儒们,天天在御史台闹事呢。” 徐老太太呸了一声,“什么强买人宅,阮太师府中什么好东西没有,至于去强买人宅吗?别人孝敬的东西够买多少宅院了,也就是这个不懂事的愣头青抓了跟稻草就当令箭。这个崔二郎,早晚要被收拾了。” 蒋氏欲哭无泪,“母亲,还是祷告着晚点收拾崔二郎吧。如今瑶华跟在了薛太妃身边,还如何能替嫁。若是把瑶兰嫁过去,崔府如何能要一个庶女啊!” 徐老太太额角生疼,低声道,“我再想想,我再想想。” 想必是婆媳二人的祷告不心诚,第二日,崔晋庭就出事了。 状告阮太师强买人宅是崔晋庭出的头,状纸上也有崔晋庭签名画押。结果阮太师派人找到了当年的卖家,一顿操作猛如虎,卖家立刻改了口。崔晋庭被当庭呵斥,拖出去打了三十大板,送回了崔家养伤。 王氏又高兴又害怕。 高兴的是,崔晋庭终于翻跟头了,被官家打了板子,想必是连官家都看不惯他这么折腾了。没了官家撑腰,崔晋庭以后只怕翻不起浪来了; 害怕的是,阮太师到底翻脸出手了,只怕整个崔家都会被连累。 王氏立刻让人喊来了崔晋仪。母子俩在府中一顿商量。崔晋仪便写了一首情意绵绵的绝句送给了阮元菡,约她画舫同游赏梅。 阮元菡这些日子被他的仪态翩翩、深情款款、情话绵绵迷得晕头转向,一接到情诗便立刻梳妆打扮,欣然赴约。 到了画舫上一看,只见崔晋仪正在借酒消愁。阮元菡还从来没有见过崔晋仪如此颓废的样子,关切询问。 崔晋仪愁得可多了。忧心阮太师清明被毁,忧心崔晋庭再闯纰漏,忧心崔家再被误会,更忧心阮太师一怒之下,两人再无相见的机会。酒入愁肠愁更愁。崔晋仪对着阮元菡几乎是潸然泪下。 阮元菡如何能见得心上人这般伤心,连忙好生安慰。可是小手拉了拉,眼泪擦了擦,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好身安慰了。 崔晋仪于花楼中练就的一身风流手段,尽数施展在了阮元菡的身上。 阮元菡便是再骄纵,到底还是个未出阁的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