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另一间树屋。 屋内的鲜花盛开着,爬藤的花朵捆了花架,正沿着房屋的轮廓生长着。房屋里没有摆放上一张大床,而是一张一米宽的木质贵妃椅,放了厚垫子和一只大靠枕之后,就被当成床来用了。 埃布尔躺在上面,盖了一条看着还算暖和的白色锦被。 面容俊美的精灵已经醒过来了,正倚在靠枕上歇着,面容十分苍白。他手里握着一方帕子,上面已经沾了血,看起来应该是刚刚咯过血。 湖绿色的眼眸瞥见推门走进来的人,露出一丝讶异来。 埃布尔惨白的唇张了张,稍稍有些喑哑的声音响起:“父神?” 他眼中的情绪并不鲜活,像是蒙上了一层白纱,疲惫又无力。这个被人类称之为传说的精灵,已然不能像史书上一般活跃了,他正在逐渐地失去生命力。 拜亚从空间里抽出一条被子,交由阿黛尔为病弱的精灵盖上。 埃布尔看了看新加的这条被褥,掂起来很轻,应该是蚕丝的。被子并不好看,外貌普普通通,捏着被角一看,就能发现针脚有一些错误。 精灵低垂着眼帘,问道:“这是您给小公主做的被子吗?” 这显然不是父神直接变出来的,而是他亲手裁剪,一针一线缝好的。 埃布尔想要一条蚕丝被也不难,柜子里就有。 他只是不喜欢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他更喜欢稀月之土凉丝丝的温度,而不是捂得他手脚热乎的温暖。 “无事,她用不到。”拜亚将顺手端来的玻璃杯放在他手中,淡淡地说道,“喝了。” 那烫手的温度让埃布尔下意识地皱眉,他讨厌热食。近日阿黛尔总给他送热乎乎的饭菜,倒滚烫的茶水,叮嘱着他饮食要注意。 没想到连父神也这样。 埃布尔被这暖和的被子关切过之后,已然忘了拜亚是懒得管他死活的那类人。他没有注意到那凉性的薄荷叶,将这杯花茶水当做了父神难得的关切。 他下意识地听从了这近乎命令的话语,端起杯子就要饮茶。 阿黛尔突然将他手上的杯子夺下:“不行!” 半精灵少女的动作过于慌乱,玻璃杯中还烫人的水已经洒了出来。好在那蚕丝被够厚,这茶水才没有洒在埃布尔身上烫伤他。 “阿黛尔?” 拜亚冷漠的声音响起:“你慌什么?” “我、我……”明明可以找出很多解释的理由,但阿黛尔惊慌之下,一句也编不出来。 拜亚在房间的藤椅上坐下,一副漫不经心的姿态。 但像他这样的身份,就算表现得再随和,也仍会有人在他面前被吓得两股战战。 在那双冷冽的灰蓝色眼眸的注视下,阿黛尔忽然有种灵魂和身心都被看穿的感觉。 没有事能够瞒住这个人的双眼,任何小动作和暗藏的心思都逃不出他的掌控,至少阿黛尔做不到。 埃布尔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他问道:“阿黛尔,你在茶里放了什么?” - 而在神国,却是发生了更为棘手的问题。 西恩推开房门,要将还在赖床的伊莉莎提溜起来的时候,却发现床上空空如也。别说人了,连伊莉莎盖着的那条被子都不见了。 那小姑娘虽然任性,但还不至于和他开这么恶劣的玩笑。 西恩撒下一把显影粉,羊蹄的足迹出现在了房间内,是从门口进来的。而羊的足迹在房间里走了一小段路之后,就化成了乱七八糟的脚印,可以判断是个人形的生物。 印记的痕迹非常淡,这代表着对方很会隐藏自己的气息,以至于昨天他们都没有发现这只羊有问题。 耷拉下来的床单动了动,小黑猫从床底下钻出来。 他跳到床上,有气无力地叫道:“喵呜……” 西恩解除掉了对他设下的禁咒,穿着小裙子的小黑猫得以变化成人形。 只是这清秀的黑发猫耳少年身上,仍然穿着那身伤风败俗的粉色连衣短裙。 但他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了,抬起头将自己看到的事情告知:“你之前收下的那个白毛红眼的二五仔又叛变了,和那个羊精一起,把你女人拐走了。” 要素过多,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才好。 在这种关头,西恩也无意吐槽,就像他无意计较这胖猫是怎么在小公主床底下待了这么久。 西恩喊了声“塔瑞斯”,果然,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问道:“那个羊精长什么样子?” “头发是银白色的,不过好像有点掺蓝,瘦瘦的,个子不高……” 西恩扶住额头,问道:“他头上没有角,对吧?” 猫耳少年点了点头。 “我没敢出声,只能等到你来。”小黑甩了甩尾巴,神色恹恹道,“你要把她救回来啊,那可是我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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