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度日,并受到保护。 容非没有放过她,与燕鸣远合谋,先让左榆右杉与筑昀同行,抵达小县城,让筑昀乔装成慕儿。趁看护之人不留意,他们将慕儿掳走,将她易容成筑昀带回长宁镇。筑昀则留在当地,假装成生病的慕儿,掩人耳目,伺机而动。 秦茉了解来因去果后,心里暗骂容非这“祸水”,却又禁不住想念他。 若无慕儿之叛,大概她也不晓得,容非会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吧? 或许在外人眼中,她不过是小镇商家,除了生得美貌,性子尚算温顺,本就无甚特异,现今还因父辈犯事惹来牢狱之灾,更是远远配不上“贺七爷”的厚爱。 然则,一段感情的酸甜苦辣,唯有他们彼此清楚,却不足为外人道也。 日已西移,秦茉抬眸凝向张皇失措的慕儿,淡笑:“你替青脊指挥使办事,我自然不会为难你,从今往后,长宁镇及周边,能不来,就别来。” 说得再委婉,慕儿依然能听懂话中含义。 原本也没指望今生还有再见的可能。 日积月累的情谊,抵不过欲望,抵不过愤怒,抵不过嫉妒。 她正要开口说点什么,秦茉眸光一暗,摆了摆手,“走吧,无须多言。” 慕儿庆幸之余,环视她生活十载的秦家主院,黯然转身,由燕鸣远重新易容,于黄昏来临前仓皇离去。 秦茉的神态自始至终显得淡漠,无人知晓她内心深处的难堪与悲伤。 她重情义且容易心软,体恤下人,视几名年岁相仿的丫鬟为小姐妹,却遭人背后扎了一刀。 念及自己曾怀疑翎儿,秦茉心生愧疚,幸而,她并未因此口出恶言。 天上薄云渐渐染成金红粉紫,为她眼底的微澜添了一抹亮色,她正欲回内院,门外仆役奔入,神色古怪:“姑娘,贺、贺少东家来了!” 贺祁? 秦茉心下烦闷之意又生。 见或不见? 她沉思片刻,并未如往日般请他入内奉茶,而是领了两名仆役,亲自步往门外。 贺祁候立阶前,穿着极为简朴,并无花俏饰物。 见秦茉一身素净裙裳行出,他深深一揖:“秦姑娘,此前多有得罪,今日特来致歉,若姑娘不解气,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暮色苍茫,秦茉尚未看清他的模样,从语气听得出,他话中含混前所未有的惶恐。 再细看,他孤身前来,既未骑马,也无仆侍,秦茉浅浅一笑:“贺少东家是从贺七爷那小院落过来的?” 贺祁一怔,艰难颔首,又道:“不是……不是七叔叫我来的,是我意识到必须向你坦诚,我……我确怀有非分之想……” 微妙感觉漫上秦茉心头,她能接受容非是贺与之,却依旧对他是贺祁表叔的事实感到无所适从。 细想下来,当初容非在东苑阁楼上,觑见贺祁送首饰讨好她,曾投以冷眼。 卧仙桥偶遇时,他说“深夜独自出没,当作没发生;你我之间的小碰撞,也当作没发生。那贺家公子呢?”,后补充道,他管的,并非闲事。 实则,早在一开始,容非对贺祁,存有维护之意,误以为秦茉勾引大好青年,直至亲眼目睹贺祁霸王硬上弓将她逼到墙角,方知自己一手提携的表侄,绝非他以往认知中的青年才俊。 秦茉之所以猜出,贺祁曾去容非处停留,一则是因眼下绝不是拜访她的好时机;二来他换了袍饰,定然是因容非平日服装素雅,他也不好过分华丽;三来,他们叔侄相见,贺祁定免不了挨批,迫使他将心结解开。 这一瞬间,秦茉感慨万千。 她还能说什么?原谅这位一而再再而三强迫她的“朋友”? 如若她接受容非,她与贺祁还会成为亲戚。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