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非有意回避,她便再缓几日。 也许,待赴宴后,另寻机会坦诚? 三人行至花园,花木掩映之下,蕉林堆石,六角亭边曲水缭绕,水中三色锦鲤肥美,摆尾游弋,甚有意趣。 孟涵钰嘴上虽未多言,双目却流连于各处,眼中不乏赞许。 秦茉引领他们到亭中小歇,记起上个月某夜,她曾于软榻上小酌,被半夜乱逛的容非撞见…… 他曾除下披风罩在她身上,被她陡然睁目吓得急急后退,踉跄仰后。她拉住他的腰带,反而将他拽倒在自己身上。 那一刻,他仿佛存有绮念,逐寸挪向她,几乎亲上了。 原来,早在那时,他已动了心思。 秦茉回顾月下若即若离的旖旎片段,雪肤渗出红意,消散多时的炎热感包围着她,教她心跳如擂鼓。 孟涵钰水眸流转,视线淡淡落在秦茉绯红颊畔上,染了口脂的两瓣唇轻张慢合:“姑娘,这是怎么了?” 她并非初次见秦茉走神时脸红,此等娇羞女儿情态,她并不陌生,往往在思念意中之人时,方不自觉展露。 而秦茉对待贺祁,自始至终礼貌客气,笑容浅淡带着疏离,逃不过观察入微的孟涵钰。 秦茉回过神来,尴尬笑道:“抱歉,我忽而想到一事。” 她命跟随而来的仆从奉上两个锦盒,补充道:“这是给二位的小小礼物,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贺祁接过小锦盒,取出内藏折扇象牙镂丝折扇,眼见象牙片轻薄如丝,通体镂空,扇叶镂雕“花开富贵”图,技艺精湛,不可多得,他满脸喜容,笑道:“姑娘真有我心,知我爱扇子,此扇来之不易,我、我定要细细珍藏!” 秦茉歉然道:“我上回要打赏下人,遗憾身无长物,正好手上有贺公子所赠的掐丝珐琅彩盒子,顺手赏了人,很是过意不去……” 她故意不提内里的贵重首饰,装作全然不知情。 贺祁闻言,脸色一变,可他当日口口声声说无别的意思,而秦茉也不曾当面打开,竟给她钻了空子。 她是有多嫌恶他,才把他精心挑选的礼物随手送人?是因为他当时逼迫她接纳的缘故? 他怒气上涌,见了手里折扇,又发作不出,一时无话。 一旁的孟涵钰忽然发出了讶异声:“这、这是董公真迹!姑娘竟舍得送我?” 秦茉笑道:“自古宝剑赠英雄,名画自是要留给懂画者。” 孟涵钰双目不离卷轴,喃喃道:“这《秋山图》烟岚远景,用笔草草,妙绝!近观不类物象,远观则粲然,神来之笔!” “四小姐果然为爱画之人,雅物落到我这俗人手中,确是可惜。”秦茉听得出她对此极为赞赏,暗自欢喜。 能与贺家家主未来的夫人套近乎,她这小酒坊不但安然无恙,没准还能将生意扩大。 “姑娘慷慨相赠,涵钰受之有愧,来日定当另作答谢。”孟涵钰先前淡漠如冰消雪融,多了几分亲近。 “四小姐不必放心上。”秦茉客套几句,命人端上果酒与坚果蜜饯。 三人边吃边聊,贺祁眉间抑郁渐散,加入两位妙龄女子的话题。 当孟涵钰提及前段时间路过衢州府,秦茉不由自主想起越王,忽觉以孟涵钰的身份,说不定了解一二,便把话锋转向八卦。 “前些天,我在酒馆听客人言,衢州府的越王爷时常不在王府,行踪难料,不知是否当真?” 孟涵钰一掀嘴角:“越王爷未就藩前,在京中已喜微服出游,说来,我们幼时常在郡主府碰到,他没多大架子,别说跟我们朝臣家眷,就连与江湖豪客的子女,也熟络得很。我这次去衢州,本想到王府拜访,却遭管事告知,王爷远游去了,府上无女眷,我也不好相扰。” “无女眷?”秦茉又问:“那越王爷妃呢?” “越王妃早于四年前病逝,”孟涵钰幽幽叹道,“当年越王奉旨娶了银星长公主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