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早被人监视。 而监视她的人,道行还不够, 以致于稍有异动,便没勇气装作若无其事,反而退缩回避,被她发现了端倪。 秦茉脚步无声掠向屏风, 从外间狭窄门缝偷窥, 却见暗处依稀有豆绿色的衣角闪过。 由此判断,不是穿素衣的魏紫。 但秦家丫鬟们都穿类似衣裳,为莫须有的罪名而逐一查问、打草惊蛇,又大大不妥。 秦茉左右为难。 离家时若留下黄花梨妆奁在此, 她定然提心吊胆, 无意游玩;但忽然将这匣子带走,更是惹人怀疑;既已约了容非, 临时说不去,他定会不高兴。 细算下来,七月将至,她曾扬言在主院住一个月,何不借机提前将逐物搬回秦园? 有了计较,她假装没觉察有人窥觊,迤迤然下楼,步向廊前的魏紫。 魏紫上午去了趟青梅酒馆,见店小二尚能应付,遂回家陪小豌豆。 此际,小豌豆正拿了根小竹竿,竹竿一头绑着绳子,绳上拴了几根彩色羽毛。他飞快在院子里绕圈,惹来一黑一白的两只猫穷追不舍。 “婶婶。”秦茉缓步行至魏紫身边,正好丫鬟巧儿挪来一把圈椅,秦茉盈盈落座,又道,“眼看七月将至,这边没什么事……我也是时候搬回秦园了。” “不打算多待上一段时日?”魏紫显然很震惊。 她虽遵照秦茉之意,对容非道出婚约之事,使得容非闷闷不乐好些天,但过后,这二人似乎更亲近了,秦茉给容非送去两卷画,而容非甚至专程到酒坊探视。 今日上午,酒坊的师傅、杂役等人亲眼目睹,二人言谈礼貌客气,眼角眉梢则难掩欣悦,暗涌流动,显而易见。 于是有关“姑娘和容公子在酒坊后院畅谈而饮”的消息,不到半盏茶时分,如同酒香随风,悄悄渗进秦家各处。 魏紫闻言会心一笑,心知秦茉已有了定夺,原以为她会因容非而选择停留,不料她说走就走。 秦茉淡笑:“目下我看青脊指挥使们在东苑已住习惯了,大家遵照惯例操作即可,留慕儿在那边照应,有事你另作安排就是;我若长期在镇上,应酬多了也不合适。” 魏紫亦知秦茉素爱独来独往,低调内敛,闲来回主院处理事务、陪陪小豌豆,极少参与各项聚会,而今贺祁、孟涵钰三天两头跑来,或多或少令她烦忧。 婶侄二人聊了会儿家常,小豌豆听说秦茉回秦园,吵吵闹闹要跟着。 秦茉柔声劝抚,说等她安顿好了,再回来接他去小住。 小豌豆勉为其难答应,却又加上许多附加条件,如带他去别的地方游玩等等。 用膳后,魏紫与小豌豆上楼歇息,秦茉则命翎儿、慕儿一同收拾衣物。 因她每月回来小住几日,各种用具,能留则留。 至于父母留下的妆奁,属于贵重物品,随身携带,理所当然。 ………… 翌日清晨,阳光明媚,西苑内,一黑一白两道人影纵跃交错,拳脚攻守,正是南柳在与容非喂招。 容非年少时习武只为强健体魄,七八年下来,根基残存不到一半。近来在东杨、南柳的轮流调|教下,他的身手勉强比先前矫捷些。 这一日,他仅着白色中衣,与南柳练了个把时辰,浑身汗滴,本想脱了衣裳,记起忘了摘下胸前钥匙,只得强忍衣裳黏腻,继续练习。 门外灰绿影之晃动,“公子……” 南柳见是东杨,当即退开数步。 容非缓过气,边擦汗边问:“什么事?” “方才,秦姑娘带着不少箱笼,领了一众仆役,坐上马车离开镇子,听说要回秦园。”东杨边说边端量容非脸色。 容非一怔。 忽然跑了,且没跟他打招呼,几个意思? 转念又想,反正明天准时到那一带等她就好,没准她是真有事回去。 “嗯,知道了。” 东杨见容非半点也不着急,咧嘴一笑:“咦?瞧公子临危不惧,泰然处之,面不改色,从容不迫,想必已运筹帷幄。” “能不能别乱用成语?”容非无奈,“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我再说两句就闭嘴。” “两句,说吧!” “有一名形迹可疑四十岁上下个头不高的小眼睛男人这几日在秦家院落附近转悠疑似要找什么人,这家伙轻功了得贼眉鼠眼一见我就躲我断定他有问题公子您要不要派人多加守护?” 东杨一口气说完不带喘,还竖起两个指头表示,他真的只说了两句话。 他这么一提,容非又想起夜间追逐过秦茉的那名中年男子。 这人已有半月不见人,正好与青脊抵达长宁镇的时间相近,想来他畏惧青脊首脑人物,躲得远远的,此番见杜栖迟外出,又悄然返回。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