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与迷恋中,幸而,这家伙无进一步动作。 困窘、尴尬、羞怯、愤然来回翻涌,对上容非那半迷朦的醉目,她逐渐复信他是真醉了。 “乖……你、你先下来,咱们聊聊,这……成何体统?”她吞吞吐吐,换成试探诱哄的语调。 兴许她眼底的抗拒之意消散,眼波柔柔,挑起容非的浓情与欲念,他低下头,轻轻印了吻印的眉心,一如他初次亲吻她时的虔诚。 随后,额头、眼皮、脸颊、鼻尖、嘴唇、脖颈、耳垂……一下又一下,层层叠叠,密密麻麻覆满了他极快的亲吻。 她无力对抗,只有被动承受,心里羞恼与怒气回荡——你这是小鸡啄米? 恍惚间,他的唇覆盖了她的,如藤萝花瀑内的温柔相抵,贪恋且带一点固执。 微湿的呼吸,与甘醇烈酒的辛辣,引诱着她,攫取着她。 秦茉受制于他,迷乱闭了眼,不自觉多了稚拙迎合。 感应到她有所回应,容非越发疯狂,松开了对她的钳制,一手支撑身体重量,一手轻托她的下颌,薄唇锲而不舍舐吮她甘甜的舌。 秦茉心想,她大抵没救了。 自她出生起便定下的婚约,已名存实亡。 如若眼前人爱她爱到发狂,她姑且试着相信,他那句“有我在,不怕”。 下定决心,秦茉悄然以玉臂环他的颈脖,正式给予羞涩且绵软的答复。 霎时间,屋中如有甜香销魂蚀骨,温度倏然飙升。 顾虑也好,危难也罢,尽抛诸脑后。 忘情拥吻,唇齿磕碰,由身心到皮肤,里里外外,逐寸被融化了。 又或是,甜化了。 她纤纤五指穿过他的发,意外触到了他脖子上悬挂的细绳,微感狐惑。 静静交叠,趁他离了她的唇,各自低喘,她别过绯云密布的脸,小声道:“先下来。” 容非听话地从娇躯滚落,双臂搂她更紧些,亲昵地凑到她的耳根细撕轻咬,闹得她半边身子又痒又麻。 她越往里缩,他越是追得紧,迫不得已,她抵住他:“停!停!” 掌心被他胸前一小小物件硌到。 正好,有了迫使他放过她的理由。 “什么玩意儿?” 隔薄裳戳了戳他悬挂于颈的硬物,料想是玉佩之类的玩意儿。 容非老老实实敞开衣襟,掏出一黄铜所制的薄片,像极了被切开的钥匙。 钥匙!秦茉心如被重物猛烈撞了一下,鬓角细汗沾染碎发,瞳孔骤然扩张。 会是他吗?说实在,年龄大致对得上,可她终究未曾亲眼见过那信物,只是听母亲描述过,年月逝去,记忆模糊。 存了一丝侥幸心,她双目腾起水雾,红唇微张,颤声问道:“这、这是……定情信物?” 容非摇头,老实作答:“不,是有关我爹遗物的钥匙。” 失落感冲击着她——不是他。 她情愿他冒名顶替。 没来由,几丝感伤将她从痴缠悱恻中拉回现实,激情趋于缓和,她蜷缩在他怀内,沉默不语。 容非未察觉她情绪的变化,附在她耳边,柔声细语:“不许反悔。” 秦茉啐道:“我可没答应你。我连你做哪行、家在何处、有几口人,均一概不知。” “嘿嘿,生意嘛……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我是正经生意人,家在杭州,至于几口……数不清,大约七百来号人……” “骗人!”秦茉嗤之以鼻。 容非合上双眼:“到时候你便知。” 他嗓音懒懒的,笑容暗藏狡黠,呼吸愈发平稳,不多时,重新入梦。 秦茉总算从无休止的纠缠中脱身,又沉迷于他的独有的温热感,安静陪他躺了一阵,终觉此举过于惊世骇俗,慌忙挪开他的臂膀,下地整理衣裙。 还件衣裳,把自己赔进去,亏大了。 绕了一大圈,她还是无法舍弃。 凝望他沉静美好的睡容,她壮了胆子,凑向他唇角,印下浅浅一吻,瞬即羞红了耳根。 不行,呆不下去了!可她该如何撤退? 房门依旧上了锁,楼下那黑衣男子依旧有条不紊地揉捏猫脑袋,手中食物由核桃换成杏脯丝儿。 秦茉暗自懊恼,无所适从,唯有等容非醒来再说。 她借着房中渐弱的光线,手执铜镜,拿了把木梳子,梳理凌乱发髻,自觉瞧不出端倪。 嗯?脖子上一连串的红印,不痛不痒,怎么回事? 忆及容非方才所为,她恍然大悟,恨得直跳脚。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