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慕儿,因夏日困倦,眯了一小会儿。醒来后,她惊觉多了个贺公子,张皇失措,不敢打扰二人交谈,听得秦茉呼唤,应声而入。 秦茉借口说有急事需处理,礼貌请贺祁去前厅稍候,她随后就到,又让慕儿通知魏紫,多备些精美茶点招待。 贺祁与之独处的愿望落空,百般无奈,只好由慕儿引领下楼。 下楼的脚步声,步步踏出了烦躁之音,秦茉的心跳也跟着乱了节奏。 这算是……勉强过关了? 回到案前叠好账簿,她幽然叹息,转目却见东苑的阁子内,那姓容名非的俊美男子轻缓放下手中笔,悠悠凝眸,视线越过夏风,投往她的方向。 那人唇角轻勾,露出一丝隐约极了的笑,如了悟,如失望,如讽刺。 秦茉似听到“咯噔”一下,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沉到了心底。 作者有话要说: 容小非:画个圈圈诅咒那动手动脚的家伙!不!画俩! 第六章 秦家东苑楼阁的视野,和容非想象中一样,辽阔而美好。 往南,青竹夹翠树,依稀可见河道上往来的竹筏与小舢板,对岸的繁华尽收眼底,却不觉闹腾;朝北,花阁游廊,曲径通幽,绿柳成荫,池塘泛荷,院墙外是秦家的糟坊,再向北则为葱郁林木。 安居东苑,一揽长宁镇的热闹与僻静,坐享市井之趣与山林之乐,忘烦嚣尘世之忧。 更让容非意外的是,西南窗户斜斜对着秦家书房。书房主人,恰恰是那位霞姿月韵的秦家姑娘。 他悄然离家,来长宁镇已有十天,后辗转到了秦家,眼见向往已久的东苑全然符合想象,便请求魏紫,让他小住些时日。魏紫虽婉拒,却给他留了一线希望,于是他白日东苑作画,夜宿北院客房。 一切平淡无奇,直至昨天夜里,他躲在僻静角落擦身,警觉院门被人推开,当机立断,灭了烛火,全神戒备。 不料,来者是位姑娘,且二话不说,将他扑倒在地,还拼命捂紧了他的嘴。 他之所以不敢反抗,是因为……他的手,被不可触碰之处压牢了。 事后,那姑娘咄咄逼人,一听说他是租客,立马变怂。 容非猜出,她是秦家人。 捡到一枚精致的嵌贝云头扣,他更能确认,此女子非富则贵。她遇到烦心事了?真如她所言,有采花贼追逐她?不太像。 夜里,姑娘家的馨蜜体香与温软手感反复刺激着他,教他彻夜难眠。 次日,他如常在东苑画竹,忽而来了位衣饰雅致、惊鸿艳绝的女子,青绫衫,白罗裙,于花间挥舞双手,空中拈蝶,恰似蝴蝶仙,惊得他目瞪口呆。 这位姑娘身怀异能,非常人能及。 原本,他没认出她,只是被那一幕惊艳了。 她假装素昧平生,演技实在不太高明,反倒提醒了他。他笑而拿出她的扣子,没想到,她误会了。 被她劈头盖脸训了一顿,他一笑置之,反正他如愿以偿,住进东苑,不枉此行。 午后窥见她在不远处翻阅书册账簿时,他心神不宁,时不时蹦出各种奇怪的念头,越是压制,却越来越烈。 他一生中见过的美貌女子数之不尽,唯她一人,以极其离奇的方式,使他心浮气躁。 若是寻常姑娘,倒也罢了,偏生是秦家人。 命中注定? 容非内心深处泛滥着诡秘的蜜味,待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随手把兰竹图的山石、叶片画成了左右对称的模样。 完了完了,不受控制!他坐立不安,直到窥见她屋里多了个男人,一颗心落回原处,甜意散于无形。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