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好了剑,才开始认认真真不带任何怨气地給方溯写信。 她说的清楚明了自己的理由。 眼下西方未定,诸王部仍是龙之逆鳞,国之癣疾,面虽安,内则战不断…… 待墨迹干了,她把信郑重其事地叠好。 现在想想自己那前十七载错的离谱,即便没有那样的野心,她也不应当放弃所有军功。 那是保命的东西。 也是能制衡人的东西。 更是能留住自己想留住的人的东西。 她得有权。 她必须有权。 …… 西凉来使。 方溯百无聊赖地拿切肉的刀划着盘中的肉,这不是什么守礼之举,但因为没人敢盯着她看,敢盯着她看的人也不在意,就一直没人阻止。 “侯爷,”温明衍低声道:“轻点,刀都要被你戳断了。” “那就换一把。” “哪有那么多刀给你换?知道这是什么刀吗?这是斩霜刃,”温明衍道:“用它杀人,尸体可十几年不腐。” 方溯恶心地把刀扔下,道:“用这个割肉?” “噱头罢了,真杀过人的东西哪能摆在桌上。”温明衍不以为然,道:“你那小徒弟呢?” “抄佛经。”方溯淡淡道。 “哦?为什么?” “心情不好。” “……”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方溯年岁不大时心情不好都是去校场砍木靶,生生毁了十几个。 碎木头沫子乱分,那时候他就想这要是砍道人身上得什么样啊。 结果疯子养成个安静的徒弟。 抄佛经? “侯爷,”温明衍声音压得不能再低,“你是不是和鹤霖珺真的……” “什么?” “真的有过一段私情?你那丫头我看着不像你养的,倒和当年的鹤霖珺似的。” 那丫头要真是她生的早打折腿了,哪里能留到现在? 方溯面无表情道:“不是。我和鹤霖珺有私情的事是谁说的?” 温明衍道:“当时都这么说。” 方侯爷微笑道:“谁?” 温明衍立刻闭嘴,道:“没谁。” 南传拓已经卸甲,坐在二人对面。 虽然如此,方溯还是皱了皱眉。 他带着剑。 五侯可带剑上殿,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真的如此过,眼下南传拓一回来就是这般做派,实在让人忍不住不多想。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