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检修。 周末休息,沈礼钊和唐殊自然不在,平常每天趴在大厅里守门的伯恩山大犬“小酥肉”也被牵回去了。雕刻间里的师傅倒是正常轮班。 李景恪拿出了这回在瑞丽公盘投标成功的、唐殊口中的“宝贝”——一块木那老场口的料子,外皮脱沙,回来就切了,堵得很成功。 晶莹剔透的冰种天空蓝带春飘花,像凝萃过后的风城最流光溢彩的天空之色,经过上亿年的地质运动,最终流动封存在这一块外表灰黑的顽石里。 通常这样一块种色不错、棉少裂少的翡翠石,卡出几条手镯位能卖到上百万,剩下的边角料切割分件,同样价值不菲。 李景恪见过很多,虽然从前丁雷的银桥玉业主做低端市场,但既是在这行混的,就没有几个是心慈手软过家家的门外汉,否则只会被坑得倾家荡产,让人卖了还在帮忙数钱。 原石从矿区开采出来起,由缅甸进口或走私到境内,经过层层筛选和转手等待身价疯长,因着外面裹了层受岩浆挤压、被经年冲刷风化后产生的外壳,最能迷惑眼睛与人心。 看一块石头好不好,就像看一个人,而宝贝是不常有的。 丁雷那晚坐在李景恪对面,重新讲述了一遍李景恪的父母身世、被收养弃养的过程和性向给人造成的伤害时,也如此比喻。绝大多数石料败絮其中,哪怕有的被无数人看好过,一旦切开,原形毕露,就是场毋庸置疑的灾难。 高杠杆带来高风险,赌石就是赌博,李景恪在会所的时候就是知晓一切的人,还是替丁雷维护规则秩序的人,凭借自生自灭中获得的手腕能力和冷酷无情充满傲气。这的确是他最熟悉也最厌恶的斗兽场。 沈礼钊把他找来眼光属实毒辣。 而对上丁雷,他们在暗处的人脉似乎还要更胜一筹,扫清了李景恪心里最后一点顾虑。 尽管和以往在会所的情形已经截然不同,做的是文化人一样的生意,不过就像唐殊所说,仿佛是午夜梦回,李景恪不用再去缅北,却依然重操旧业,主动回到了老地方。 李景恪可以麻木不仁,但那股被池灿闻见过的血腥气其实深入骨髓,从未消散。 在这种时候,他总会想起池灿在他手中,用干净纯粹却又夹杂着渴望的眼神看他。 池灿的喜欢很赤诚,热烈,迷茫,十七岁独有,带着讨好,也很冲动。 但池灿不知道危险,不知道李景恪想抓住的是什么,更不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哪怕李景恪能够随时放手。 李景恪没忍住,在雕刻间外接连抽了好几根烟,他扯扯嘴角,转头回来看见切片雕刻后的无事牌经过抛光细腻润泽,起货不错。 他确实能从中自由支配一小块玉料,算是特殊的报酬。 那师傅问李景恪要做成什么,小小一块不如雕个常见的观音或龙头坠子,利益最大化,好倒手,卖出去中万价格也能赚一笔。 “要不做戒面也行,能做好几个。”师傅笑呵呵说。 李景恪看着停顿片刻,垂下的手里掐着灭掉的烟头,想起池灿上午眨着眼睛看似恍神的模样,说:“不了。” “那做什么?” 李景恪说:“做个宝宝佛吧,稿子我来画就好。” “宝宝佛做吊坠挂件,一般长辈送小孩,年轻人送情侣,景恪,你这是打算送谁啊?” “做宝宝佛合适而已,”李景恪笑笑,随意地说,“也好卖。” 离开工作室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李景恪搭了公交车回去,顺路打包带了份另一家的烤鸭饭和池灿喜欢的饵块卷鸡排。 也不算很奢侈,省两包烟钱的事。 门外有了动静,池灿脑子嗡嗡作响,知道是李景恪回来了。他缩在衣袖里的左手手指虽然包了创口贴,但依然隐隐作痛,只是他好像有点麻木了,脑子变得也不太清醒,怕见到李景恪就控制不住喊疼,更怕等来的是冷冰冰的教训。 李景恪教训他,他有时候喜欢,有时候又觉得李景恪太凶,虽然不被忽视已经很好,但人总是贪心的。池灿不知道李景恪对别人怎么样,有没有比对他好,有没有这么凶,对弟弟和对情人会有什么不同呢? 他坐在椅子上,手藏在桌下。 李景恪从进门开始就看见他的弟弟正襟危坐,跟他打完一句招呼又垂头看书去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