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挺像的,”许如桔瞪了他一眼,从玻璃窗户往里看了看,“我先回去了,晚上还要去医院。” 李景恪送她出了家具厂大门,远远看见公交车正往那边站点驶来,对许如桔还是一句谢了。 “你现在这样每天去医院,忙得过来么。”李景恪又多问了一句。 许如桔耸耸肩,略含感激地笑了笑:“医药费暂时解决就已经轻松很多了,阿奶她知道是你帮的忙。” “能早日出院就好。” 车来了,李景恪没再多说,转身回了家具厂里。 办公室里也很空旷,地上飘着点点木屑,就中间摆着好几张长木桌拼起来的大桌子。池灿坐在堆满了乱七八糟东西的桌子旁,听见外面的脚步声很快拿着笔低下头。 “吃过中饭了没有?”李景恪推开门问道。 池灿有些疑惑地抬起头,忽然就懂了,根本不是李景恪让许如桔来给他送的午饭。他说:“吃了,小桔姐给我带的羊肉米线。” “省我一顿饭钱,”李景恪轻挑眉,说,“你是不是到处讨好了人,告了状,生怕我虐待着你了。” 池灿睁着圆圆的眼睛,否认道:“我没有!” 他认真又小声地说:“……你也没虐待我。” 李景恪不置可否,似乎也不是真当回事:“还说不是装模作样,笔帽都没打开。” 池灿心中咯噔,一看手里的笔窘迫得不行,又忍不住奇怪的笑点被自己逗得想笑。他紧闭着嘴巴,摘了笔帽,伏在桌上面壁卷子躲避李景恪的视线。 李景恪微笑着说:“我数三秒起身出来,三,二——” 还没数完,池灿就倏地站了起来,连带收卷子盖笔帽,然后屁颠屁颠跟着李景恪出了厂房办公室的门。 回程池灿坐在李景恪单车的后座,看过一遍的风景也变得不一样起来。 他规矩地抱着李景恪的腰,手心贴在那外套上。李景恪身上热热的,比那晚骑摩托的时候热很多,他甚至能感觉到脉搏“咚咚”的跳动声,犹如眼前田间的绿浪拍岸,直直拍到了他身上。池灿很喜欢这种感觉。不过他想可能是因为李景恪刚干了活,很辛苦,才会这样热。他轻缓小心地松开一只手,捻走李景恪衣领里沾着的一片木屑,然后包进了掌心。 “坐好。”李景恪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命令道。 池灿收手坐好,却晃晃脑袋,偷笑了笑。在经过古城上了主干道,远远看见满街车流和热闹非凡人头攒动的目的地时,池灿揪着李景恪的衣服探起头去,兴奋不已。 他们跟着挤进人流里,池灿仰着脸辨认着那古街大门上用奇怪字体写着的四个字:“观音古……” 李景恪让他下了车,看他一眼说:“观音古市。” 池灿“哦”一声,忽然觉得丢脸,给自己找补道:“我就说是观音古市,只是那个字写得不像,就犹豫了。” 说完李景恪的嗤笑声竟然立即刺入耳朵,还不如不强行解释。池灿扁扁嘴,没来得及再说什么,猝不及防被身后挤来的人推了一把,稍不小心就要被冲散进人群里。 李景恪皱了下眉,伸手一把将他拉了过来。 周围人声鼎沸,池灿一时半会懵圈着,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兴奋地紧紧地跟着李景恪往前走去。他们隔得很近,走在拥堵的人堆里只差人贴着人,他低头看着刚刚李景恪握他的手,它们离得也很近,手背和指头时不时触碰擦过。 池灿在停下来回头让别人经过时,害怕离李景恪太远了,顿时去抓住了李景恪的手。 第14章 配钥匙 走进观音古街,里面的模样和池灿想象中游玩的地方相去甚远,更像乡间集市,但胜在规模庞大新奇热闹,整个街上里里外外全是人。 那些低矮的民居店铺前扎满了各式各样的帐篷,占据着马路两边,卷起的雨遮粗布绑在顶上,门口挂着红红绿绿的大字招牌。开头几家是卖各色乡土民族美食的,往后走便有卖字画的、卖干葫芦的、卖五彩花卉的、卖土匪药酒的神药土方的,卖金属饰品摆件古玩的;布匹皮草和特色服装高高悬挂展示,药材草药和酸角零嘴像小山一样堆在桌上;马路中间挤着的小摊贩也通通摆出自己要卖的东西,无所不有。 空气里弥漫着复杂醇厚的气味,被风一吹又散了,鼻间凉凉润润的,而眼中目不暇接色彩纷呈。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