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也有过动乱,也有过游/行,最后都靠着皇甫财团联合其他几家已然岌岌可危的财团主,供应物资、提供武装镇/压,把这一盘散沙强行结合到了一起。 最困难的时候终于过去了。 皇甫谧站在新成立的配给局二楼窗口,凝望街上交头接耳的人们。 这些人仍然个个面有饥色,穿的也很寒碜简陋,但眼底毕竟还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不似他刚返回地下城时,撞眼到处是抢劫、偷窃、械斗与鲜血。 他们花了几年的时间,好不容易重整了秩序,修改了章程,逼迫所有人按照新规矩生活。 人们过得节衣缩食,但阶层分化再不如从前那般明显,人心也奇迹般的渐渐安定下来。 说不上到底是做对了,还是仅仅拉着这些人苟延残喘。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荀策顺着他目光往街上看了眼,那条长龙般的队伍尽管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人与人之间眼神到底还是和善的,再没有几年前那般剑拔弩张,彼此戒备提防的状况。 他张开手掌,包住皇甫谧搁在窗栏上的手,温和的道,“你已经做得相当出色了。” 皇甫谧垂下眼眸,感觉到红发男人沿着他指掌轮廓,指尖慢慢在他手背上逡巡。 皇甫谧道:“若是我父亲在,他定然能做得比我更好,局面把持得更滴水不漏。” 荀策道:“倘若换做你父亲,他才不会管这么多平民死活。” 皇甫谧:“……” 谧总抽开了被他包裹的手,一言不发的走到书桌后,略微艰难的坐下。 荀策跟着他走了过去,皇甫谧闷坐了片刻,抬起头,对他说:“他对你毕竟有养育之恩。” “所以我没参与游酒对他的追杀,不是吗?”见他隐隐有要发火之势,荀策又道,“……找了这么几年,没有发现他的行踪,既未出现在地下城,也没在地面露过面。他要么是藏得很好,要么是——” 他闭了嘴,没再说下去,因为皇甫谧再度垂下眸子,眼尾微微发红。 荀策叹了口气。 他绕到书桌后面,手移到皇甫谧腰部,轻柔的给他按捏。男人手法极其熟练,甚至不用低头去看就能按摩到皇甫谧最酸涩胀痛的部位,慢慢就把皇甫谧持续了一天的酸痛消除了去。 他低声问他:“腰还痛得紧吗?要不然等他们发完粮,稍后的公开演讲你就不去了,由我替你?” 皇甫谧蹙着眉,他很想推开荀策,每回只要他有要跟他吵嘴的迹象,这人就各种耍小手段来哄他;偏生他又吃这一套吃得厉害。而且荀策给他按摩的技巧,也是日渐炉火纯青,舒服得让他只想瘫软在他怀里,哪里都不去。 所以他到底还是没能推开,由着红发男人越按越下,到一个危险区域时,才懒洋洋睁开了眸子,瞪了他一眼。 荀策柔声道:“让我替你去吧,嗯?” “不要。”皇甫谧闷闷的,“这项行程早在上个礼拜就安排好了,风声都放了出去,我不能无缘无故缺席。现在人心安定比什么都重要,你自己也清楚。” “但是你的腰……” “还不都怪你!!” 荀策内心:啧,也不知道昨天晚上谁先动的手。 他当然没笨到跟皇甫谧较这方面真。又给他按捏了片刻,荀策终于停下手来,看皇甫谧撑着桌子站起身,奇怪的问他:“你最近是不是胖了些?” 皇甫谧心不在焉:“我比你吃得少多了,怎么会胖?”他信手递给他一张纸,“这里登记着截至上月底,全地面一线城的整体扩充情况。我看游酒他们干得不错,或许可以考虑迁居一部分人到地面去居住,减轻地下城的资源压力。——你和他这么长时间没见面,想去看看他的话,就这次带着人过去给他时一并见了吧。” “哦,你不醋了?”红发男人捏着那张纸,却没看,望着皇甫谧只笑。 谧总给他笑得耳根发红,恼恨的想起自己从前就像中了邪一般介意荀策和游酒的兄弟关系,现下想来,真真是自己给自己找憋气。 至于什么时候才停止这种毫无意义胡思乱想的…… 大概就是荀策低下头,慎重而温柔的给他套上一枚戒指的时候起吧。 所有的不安与恐慌,都在那一刻尘埃落定。 荀策搂着他,亲吻他鬓发,承诺他:“我去跟他交接了人手,就速速赶回来。”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