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旁景物飞一般朝后方掠过,含着细小砂粒的风从脸侧刮过,擦得肌肤生疼,眼睛在这样的高速疾驰中难以睁开。 施言紧紧攥着自己的行囊包,他倔强的不肯伸手去抱前面骑手的腰身,也不肯向后抓握住游酒的手臂,栗色短发被吹得几乎要倒贴着头皮飞出去。 幸而这哈雷摩托车虽然后座宽敞,但要塞下两个大男人还是紧凑了点,于是游酒牢牢扶着施言腰身,把他像孩子般按在自己臂弯里,两人紧紧相贴。 他温热而微显急促的呼吸就洒在施言颈侧,与呼啸而过的风声交织在一处,一会儿热,一会儿冷,施言便连后脖颈都激起了一层细小的颗粒。 他曾经想过推拒,但他刚刚动弹,就觉得游酒似乎也意识到了,小心的后撤了些许——这个无异于送死的举动,又让施言有些担心他会从飙得似乎要一飞冲天的摩托车上跌落下去,只好忍辱求全的停止了挣扎。 游酒就老实不客气的继续抱搂了他。每次摩托车经过某个障碍物猛然颠簸一下,游酒搂抱着他的力度就顺着加速度变得更紧,两具身躯贴覆更近,施言错觉后/臀/几乎描绘得出这男人胯/间某玩意的形状。 教授十指抓攥在自己的背包上,拼命隐忍转头把人推下车去的冲动,用力得发了白。 忽然眼前景色一变,——准确说来是眼前一黑,旋即三秒后又一亮。 摩托车以一百八十码的高速,从一道宽不到1.5、高不及2米的山道罅隙中蹿了出去,阳光一闪而逝又立刻恢复。 眼前出现一片阔敞平地,一辆平淡无奇的银色小轿车,灰扑扑的停在几百米外。 摩托车骤然减速,车身放矮,贴着平地旋转了七八个圈把速度减缓,骑手最后一脚踏在地面稳住了车身,将哈雷稳稳的停在了距离小轿车保险杠两米开外。 荀策摘下自己头盔,一头压得蓬乱的红发甩了出来,得意洋洋的扭头对后面的游酒道:“这场孤胆英雄勇闯沙场的戏码不赖吧?” “还不错。” 游酒在摩托车扬起的一地尘土里一边咳嗽,一边非常有眼色的迅速跳下摩托车。 施言还在车上,他不像游酒,平素就习惯了跟荀策这么高速飙车。 车乍一收势,他出于惯性稳不住身子,游酒一跳车,他就朝一侧一歪——结果还是落进了游酒准备已久的怀里。 男人扶着他站稳,撤了手,说了声“抱歉”。 施言在摩托车上想好的那些抱怨词句,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反而略觉自己小题大做的垂了眸。 游酒不是末日前他遇到的那些人,他在心里警醒自己,他们此刻面对的也不是什么家常便饭的小事,而是生死。 如果动辄提防他,以后还怎么并肩作战的走下去? 施言道:“谢谢你保护我。” 游酒眼底划过一抹微诧的笑意,然后很快隐去。他把目光转向红发好友,后者也看着他。 荀策抱着他那个摩托头盔,收起一脸戏谑。 他问游酒:“我以为你擅自离队,最多就是个停职反省,怎么闹出这么大的事?来接你的联盟军怎会对你动手?” 游酒没答话,脑海中逐一浮现出那些半小时前还鲜活的生命,他们每个人的脸都活灵活现。 那几人都是他手把手带出来的特种兵,却无辜受他连累。 “说话。”红发青年把头盔朝他一扔,游酒下意识接住。 他抱住头盔后,仍然无话可说,只是沉默。 荀策看着他道,“不管你打什么鬼主意,这次我都要参加。” “很危险,不是闹着玩。” “自从吃了特种兵这口饭,哪件事是闹着玩?”他的至交好友不屑的撇了撇嘴,“把你这些时日以来隐瞒的一切细节和接下来所有打算都如实告知我,不然我就骑着这辆车回地下城,亲自向联盟会议举报你。” “你在逗我。” 荀策耸肩,露出一个无赖的笑:“你知道我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 游酒叹了口气。 他朝静静停在两米开外的银色小轿车瞥了眼,“那里面是谁?” 小轿车驾驶位上坐着一个米色风衣的身影,目光直视他们这边,似乎不带什么善意。 荀策朝车里的人挥手:“小谧来,都是认识的人。”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