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校的脸色就不自然了起来,犹豫了片刻,才狠狠心,转身朝楼梯间走过去。 ☆、3、施言 3、施言 这栋白色二层建筑的一楼,挤满了不少联盟兵士和白大褂,压低的说话声和机器嗡鸣声交织在一起,显得颇有人气;二楼却格外冷清,安静得像另一个世界。 少校拾梯而上,不知是否心理作用,总觉得脚下冰冷铮亮的大理石阶梯都透着一股诡异的寒气,仿佛通往别的次元。 走了三十多级阶梯,到了二楼,二楼正对楼梯间站着两名荷枪实弹的联盟兵士,见到少校便立正敬礼。 少校还了一个礼,兵士将身后一扇沉重的金属制门打开,请少校进入。 金属制门后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一侧是半落地的一排窗户,此时窗外正是浓黑的夜色;另一侧是开在墙上的房间,一共三间,无一例外的房门紧锁。走廊尽头还有一个房间虚掩着,正对着金属门。 少校目不斜视的往走廊尽头处的房间走去。 军靴踩在走廊路面,发出极轻的足音。 他刚经过第二个紧闭的房间,还未走到第三间,忽然听见走廊尽头处那间房里传来低沉、野兽般的咆哮,伴随着锁链发出的拉扯声响。 少校猛然就刹住了脚步,背后出了一层冷汗。 但已经到了这里,没有理由再退回去,更加不可能让研究所的那帮书生看低了联盟的军人。少校咬咬牙,一只手摸了摸腰间别着的手/枪,暗暗给自己壮胆,猛然推开那扇虚掩的房门。 房门一开,一股剧烈的腐臭气息登时冲鼻而来。 少校还未及掩鼻,忽然觉得眼前一个沉重的躯体张牙舞爪的,从自己右侧扑了上来。 他一回头,正好对上一张已经烂得只剩下两个黑漆漆眼洞的面容,那张脸上本来应该是嘴巴的地方变成了豁烂的大口,涎水不断从只留了一层皮的下巴那里流出来。 五根森森手骨断了一大截,胡乱朝他脸上啃过来,冲天臭气就是从这个东西身上发出。 饶是做足了心理准备,骤然面对这极具冲击性的一幕,少校还是一连倒退了四五步,险些一屁股坐到身后的方桌上。 身体快过理智,原本按在腰间的手/枪已经拔出,保险栓咔哒一声。 忽然一只戴着白色/医用手套的手,自他身后轻柔的抚按上来,压在了他拿枪的手上。 一个温和有礼的声音响起:“少校,不要惊慌。它被拴在安全范围内,够不着你。” 少校冷汗哒哒的回过头。 一个身形颀长、年纪约摸二十六七的年轻男人,一只手插在一尘不染的白大褂里,一只手按在他枪上,唇边含着温和文雅的笑容。 他的发质柔软,栗色的短发像上等的天鹅绒,一眼望去只觉手感良好。剪裁得干净利落的额发下,是一双笑意盈然的黑色眼睛,配上鼻梁上架着的一副无框金色眼镜,整个人散发着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精英气场。 少校看清楚了来人,那颗快要跳出喉咙的心脏才堪堪落回了原地。 在那双温和含笑的黑色眸子注视下,察觉自己方才大是失态,脸面不由一红。 讪讪的把枪别回腰间,道:“施言教授,你把这玩意放在自己研究室里,多危险……” 他这时亦才留意到,那个浑身腐烂得已经快看不出人形的“玩意”,也就是联盟军口中的丧尸,双脚和双腕都被用精钢拴在了墙上,腰间还横了一根足有成年人手臂粗壮的横杆,从原本是腰间的左侧一直横穿到右侧,除非它上下半身分离,否则是无法从原地挪动半步。 那个丧尸还在咆哮,对着这宽大实验室里唯二的两名人类流着涎水。 被他称作施言的年轻男人收回了手,微笑道:“只要做好安全措施,就没有关系。” 他往一个摆满了实验试管和酒精炉的方桌边走了几步,拿起上面的观察日志,随手记下什么。 少校道:“虽然如此,小心点还是上策,毕竟只要给这玩意弄出一点伤口,哪怕只是划伤,以我们现有的科技也无力回天……” 施言拿着观察日志的手顿了顿,镜片后的黑眸闪过一丝不耐,语气却仍是含笑的:“少校说得是。不过施言总是拿它提醒自己,我们安全躲在地下的时候,还有不少昔日同胞在地面游荡,不仅躯体难以安眠,灵魂亦无处回归……每每想到这里,就觉得自己必须以有生之年月,为同胞略尽绵薄之力。” 少校不由肃然起敬:“施言教授为人类前途鞠躬尽瘁,果然是我辈学习的楷模。不愧是军方最看重的科研新星……” 他还待吹捧一番,那年轻教授已经不想再听他废话下去,转过身,微笑着问他:“少校过奖了,不知46成员的数据拿到手了吗?”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