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节哀顺变,节哀顺变。”我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猪死了,人活着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养猪老汉靠着墙角儿,眼神迷离着望着袅袅升起的烟雾。 “节哀顺变,节哀顺变。”我只好继续安慰着。 养猪老汉,“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对我家意味着什么。” 这次我终于明确他是在对我说话,我便喏喏地点着头,“我明白,我明白的。我家也是农民出身,我知道的。” “呵呵呵呵呵呵……”养猪老汉一阵惨笑,笑的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命啊!命啊!” 顺理成章,养猪老汉将自己家庭的最终归宿归结到了这冥冥之中的命运,我也曾经听好多人说“时也,命也,运也”,或者说“人的命,天注定”之类的话,当然这类人一般都是诸事不顺、穷困潦倒至极的家伙;我也曾经读过几本鸡汤文,学过那么几年唯物主义辩证法什么的,用科学发展观的角度来讲“命”这种东西是根本不存在的,只是失意人为自己不成功所找到的一个借口。 可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慢慢的丰富,我发现其实并不尽然。有些事,有些人,有些东西,确实是无论你怎样努力都无法得到,像极了金钱,更像极了爱情。 我于是也跟着叹了口气,“大爷,钱没了可以再挣,别那么悲观嘛!” “呵呵呵呵呵呵……”养猪老汉又是一阵狂笑,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我,要不是我后面坐着皮包儿,我准吓得跌到了地上,“别那么悲观?换你,你试试!这就是命,这就是命啊!” 为了平复心情,我赶紧点燃一根儿烟,然后又递过一根儿去,“来,您抽这个。” 养猪老汉看了看我手里的芙蓉王,接过来将它夹在了耳边,“我儿子原来可聪明了。”然后他又这样说。 我见他终于还是把这个话题引到了自己儿子身上,也只好附和着点点头,“看得出来。” 养猪老汉白我一眼,“你看出来个屁!我是说以前,他并不是一生下来就傻。” “哦哦哦~”我尴尬地挠挠头,“您接着说。” 老汉重重地叹口气,于是又吧嗒了两口旱烟,“我就这么一个娃,那时候不是搞计划生育嘛,超生罚款,俺家又穷,禁不起罚,就生了这么一个。”养猪老汉语气逐渐放平缓,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原来这傻二妮子小时候还真不是一个傻子,先说他这个名字吧,为啥叫二妮子,取了这么一个流里流气的女娃名字呢。 小时候二妮子出生了,父母把他当成心尖儿养着,生怕他有个什么闪失,农村老例儿不都说贱名好养活,阎王小鬼不缠身嘛,阿猫阿狗什么的又太俗,于是思来想去就给他取了这么一个女里女气的小名儿。 二妮子生来聪慧,满月抓周时竟然还抓了一杆儿毛笔,这可乐坏了一家人,养猪老汉一家祖传八辈儿五土里刨食,别说前清的进士,民国的参谋,就连那个私塾门冲哪边开,学堂里边儿都有啥,他们一家人都不知道,而这孩子偏偏就抓了杆儿毛笔,这可真是否极泰来,否极泰来啊! 高兴归高兴,嘴上虽是那样说,但是该干啥还得干啥,孩子既然生在了一个极度普通的农民家庭,那么砍柴、做饭、下地、喂猪,一样儿都少不了,小二妮子从小也便知道了世事的艰辛,生活的不易。 小时候的二妮子非常懂事,不光每天帮家里洗衣服、做饭、喂猪,收拾家里这些糙活儿,等农忙秋收时还会帮着家里去掰棒子、摘棉花、刨花生这些成年体力劳动者才能从事的活动。 父母特别心疼这个当时还不满十周岁的孩子,孩子如此懂事乖巧,他们感恩这是老天爷赐给他们天大的福分啊!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穷人家的命运更是多舛,小船儿说翻就翻。 养猪老汉心疼二妮子,秋收或者春忙不想让二妮子跟着掺和,一是自己当时和孩儿他娘还年轻,身子骨还行,还可以多奋斗几年;二是孩子正是处于长身体的时候,应该睡个懒觉促进一下骨骼生长啥的,省的到时候发育不良比别人矮着半头。可二妮子哪是那种雷打不动,自己父母搁外面挣命,自己还天天傻呵呵美滋滋的王八犊子呢! 每天天刚蒙蒙亮,他父母便下地干活儿了,二妮子等听到院门一关,自己便偷偷爬起来,背着自己放在后院的小编篓儿朝着后山进发了。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富人的孩子躺着能致富!咱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这么几句话,反正就是懂事的二妮子为了缓解父母的辛劳,背着家长偷偷上山砍柴给猪割草吃的故事。 那年他十二岁,那年他已经偷偷背着父母上山割了两年的草,他自以为天不知地不知,实则不然,他的所作所为尽在父母的眼里,每天养猪老汉和自己的妻子都是假装偷偷出门,然后躲在村口大树下看着自己的儿子背着个筐篓儿摇摇晃晃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