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容长公主的眼神渐渐变得冷然而果决:“若是一定要有人彻底消失才能停止这一切,那只该是他。” 许明意是认同这句话的。 “何时需要本宫出面?”长公主问。 “如今一切尚在部署中,待时机成熟,我再来告知殿下。” 她今日是为说服长公主而来,当下进展远比她想象中要顺利得多。 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长公主点头:“是,是需要一个恰当的时机。” 遗诏的说服力,除却遗诏本身之外,还需要有掌控大局的能力。 否则,便等同是将杀手锏早早交出去,再等着被冠上伪造遗诏的罪名。 “……多亏许姑娘来得及时,说来不怕许姑娘笑话,数日前听闻三弟被押解入京,皇兄有意要治其死罪,我便已经动了要将遗诏示出的念头。”长公主道:“若当真再有大变故发生,难保我不会真的就贸然拿出来了。” 许明意听得心生惊惑。 “莫非——遗诏竟还在殿下手中?!” 长公主点头:“是。” “那先前殿下引着皇上找到的那一道……是假的?” “不,也是真的。” 许明意意外之余,慢慢恍然了。 所以,先皇当年给长公主留了两道一模一样的遗诏! “父皇当年交待我,若皇兄察觉到了遗诏的存在,便让我设法交出一道绝其疑心,再暗中将另一道交付给可信之人。”长公主道:“自我‘病’后,虽一切还算安稳,但皇兄仍使人暗中留意长公主府的动静,我便一直没有寻到机会将另一道遗诏取出。” 她也怕将东西交到旁人手中,太早示出,反倒失了它原本的意义。 一样东西,还是要发挥它最大的效用才算值得。 她因性情懦弱,而得以在皇兄的猜疑下守了这么多年,或许为的便是这一日。 而现下,她终于得以将此物交出去了。 “还请许姑娘附耳过来——” 既还需等上一等,为防再有意外发生,她还须将藏物之地告知面前的女孩子。 许明意微微倾身去听。 “……” 长公主的声音很低,只二人能够听闻。 许明意轻轻点头:“晚辈记下了。” 窗外的玉风郡主自是没能听得见,她对此也无甚好奇的,方才所听之事带来的震惊已压过了所有。 但这些惊人的旧事到底只是旧事了,当下她最需要担心的似乎是自己。 听得屋内许明意已起身告辞,她也赶忙闪身离开了窗边。 许明意走了出来,她快步迎上前去。 “说完了?我送送你。” 这时,一道声音隔着窗子传了出来—— “谢姣姣,你怎不进来?” 这声音带着两分慵懒,话尾幽幽,却叫玉风郡主听得脑中轰隆一声。 这是真“回来”了?! 大事还没成呢,就不考虑……再装一装吗? 她面色反复,强笑一声,答道:“我去送一送昭昭——” 说着,连忙就挽住好友的手臂。 许明意轻轻拿下了她的手,道:“不必了,我认得路的。” 玉风郡主瞪大了眼睛——人干事? 偏生面前之人却一副“我这是为了你好”的神情。 ——长公主此时尚且陷在初得知旧事真相的煎熬中,脾气想也发不了多少,若趁机安慰几句,没准还能将功折罪,就此揭过以往恶行。 是以,许明意给了玉风郡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便无情地离去了。 她不知身后这座院子里,谢姣姣究竟是被掐了胳膊还是被拧了耳朵,但想来,是注定没法子毫发无损的离开的。 …… 腊月初六这一日,京中落了场大雪。 随着这场雪一同而来的,是一封北面传回的奏报。 同以往不同,这封奏报并非是燕王又攻陷了哪座城,哪里的征兵事宜又得到了百姓反抗,或粮草调度不够及时,而是自一月前占下了沧州之后,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