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没了…… 换句话说——如今皇上头上是什么颜色,全天下人都看得到。 故而他才说,皇上平安醒来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实在难说…… 庆明帝的嘴唇抖了抖,紧紧盯着李吉问:“你说什么?” 那孽种的身世——人尽皆知?! “现下四处都在传,小皇子并非陛下亲生血脉,这‘流言’铺天盖地,根本压制不住……” “简直荒谬!”庆明帝唇色铁青,浑身皆因震怒而微微战栗着:“李吉,你就是如此给朕办事的吗!” 永福宫中内的消息怎么会走漏出去! “陛下请先息怒,当心龙体……” 此事非同小可,他断不敢隐瞒——但他还特意等到陛下进食后才敢说的,怎么眼瞧着还是不大能撑得住? “朕问你,究竟是怎么办的事!”庆明帝蓦地拔高了声音,那双眼睛仿佛要将李吉千刀万剐。 李吉跪身下去。 垂首道:“陛下明鉴,当日永福宫出事后奴便将一切都已安排妥当,绝无可能会传出半句风声去,当下亦无人知晓荣氏已死之事……小皇子身世的消息,并非是由宫中传出!” “那你告诉朕这传言由何而起?!” “据查,是自临元城附近传来的……” “临元……”听着这仿佛长满了坚刺的两个字,庆明帝眼中好似要喷出火来:“许启唯……!” “消息传入京师后,大约是有紫星教的人推波助澜……”李吉硬着头皮道:“故而才在短短几日内便传遍了京城内外。” 至于为何那么肯定是紫星教? 那些突然传遍大街小巷、异常火爆的童谣、话本子、戏折子……据朝中几位大人说,闭着眼睛都能听出是紫星教一贯的文风! 说来自从紫星教在京师扎根之后,倒是默默无名地占下了京师文娱的半壁江山…… 而那些戏折子和话本子,是昨日被送到内阁几位大人手中的。 彼时,几名大臣刚看了个开头,便多是面露怒色。 “荒诞!” “一派胡言!” 礼部尚书亦道:“……尽是胡编乱造罢了,不可信!” 其上私会的细节如此细致,莫非写书人躲在荣贵妃和那什么越家郎君床底下亲眼看到了不成! 这根本就是在编戏文嘛。 不可信,不可信。 “此书在城中传阅极广……必须要禁!”一名老臣愤然道。 “是,该禁。”礼部尚书一边点头应着,一边又往下翻了一页,其上桥段香艳大胆却又不失严谨,果然是紫星教的水准……咳,他倒要看看这编得到底有多离谱! 礼部尚书板着一张脸皱眉看着,口中边道:“这紫星教如今是愈发猖獗了,竟敢放出此等谣言……” “万一……不是谣言呢?”内阁大学士余广思索着低声道。 “余大人这是何意?” 几名老臣听得当即变了脸色。 他们当下只将此事当作谣传而已,而余广此言,无疑是带着他们跳出了这个认知。 而一旦接受了这种设定…… “不无可能……”新任首辅姓解,今岁已有六十余,须发皆是花白,说起话来声音却依旧稳而有力:“你们莫非忘了陛下此番突发昏迷之事?” 余下几人一对视——那必须不能忘啊,人还在养心殿躺着呢! “解阁老的意思是……陛下极有可能正是受了此事的刺激?!” “没错,那日我曾私下询问过郑太医,据郑太医称,陛下的确是在永福宫中触发了此症——我本还以为多半是因同荣贵妃谈及了小皇子之事,过分忧虑所致……” “还有那个李吉……言辞吞吐模糊,倒的确像是在隐瞒忌讳什么……” “这位小皇子自胎中便十分稳当,的确也是少见……” 本以为是天佑大庆,赐给了他们一个健康的皇子…… 现下看来,或的确也是天意——天意弄人! 听着这些,礼部尚书也压低声音开了口:“再有一点,诸位大人兴许不知……这紫星教就朝廷之事编戏文,历来也并非全然捏造,而多半是依托事实,加以改编……” 解首辅闻言扫了一眼他手里紧握着的话本子。 能说出这句总结之言来,可见紫星教的作品必然没少看……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