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可见湘王的卧房里已经熄了灯,只院中檐下悬着的几只灯笼还亮着。 如此静静盯守了一刻钟有余,小七留意算着时间,他们需要在那些巡逻的府兵到来之前离开此处。 而此时,二人忽见湘王的卧房中亮起了灯火。 眼下已近子时,此时点灯,若非是起夜的话,必有异样—— 小七二人俱打起了精神来。 他们看到一名守在门外的随从被喊了进去。 那随从片刻后行出,却是往书房的方向而去,自书房内捧了纸笔等物,送去了卧房内。 小七的眼睛闪了闪。 深更半夜的,湘王要笔墨作何? 虽说黑夜总叫人多愁善感,往往赋予芸芸众生做诗人的灵感,但从湘王的气质来看,似乎也不像是会深夜作诗之人。 不是作诗,那便只能是写信了。 房中的灯火一直亮着,没有要熄灭的迹象。 不多时,可隐隐听得巡夜的府兵已经再次朝着此处而来—— 黑暗中,小七同赫风对视了一眼,二人皆不放心在此时离去,恐会错失关键。 但据他们留意,这些府兵并非一群草包,甚至称得上仔细敏锐,他们藏身于此,无疑是在冒险。 二人权衡间,忽然听得有房门被推开的“吱呀——”声在夜色中响起。 湘王披着外衣走了出来。 只见他双手握着一团白色物什,下了石阶,来至院中后,抬起了双手—— 是一只信鸽! 小七的视线循着那只飞起的信鸽移动着,耳边听得房门被合上的声音,想是湘王回了房中,便拍了拍天目,立即飞身跃进了夜色内。 赫风也立时跟上。 这时巡逻的府兵恰经过湘王居院外,为首之人眼神微动,凝神听着四下的风吹草动,戒备地环视周围。 “啁——” 天目叫了一声,扇着翅膀从一行人面前经过,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为首之人将腰间的刀缓缓按了回去。 原来是只大鸟。 虽然没能看清是什么鸟,但绝非是人便是了。 小七与赫风身轻如燕,一路踩着沿街的高墙追着那只信鸽而去。 但二人都很清楚,要追上并抓住这只信鸽,且需要在尽量不惊动附近人家的前提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为隐蔽身形,二人今晚身上并未带弓。 小七倒带了把精巧的袖箭,但袖箭不适宜用于远距离,且信鸽一直在移动着—— 二人交换了一记眼神之后,小七先出了一箭,扰乱了那信鸽前行的路线。 而不待二人再有动作时,只见一道黑影飞来,直冲着那只信鸽而去。 大鸟展翅,愈发显得个头硕大,也将那白色信鸽显得愈发娇小,几乎是被笼罩在了黑影之下。 大鸟一爪子便将信鸽牢牢抓握住—— 面对这突然出现的捕猎者,信鸽在大鸟爪下剧烈地挣扎着,见大鸟伸着长喙向它啄来,更是要吓破了胆——按规矩流程,不是该先将它摔死了再吃吗?! 然而想象中可怕的死亡感并没有出现,相反,大鸟竟忽然将它松开,兀自飞走了。 信鸽掉落在屋顶上扑棱了两下翅膀,小眼珠里俱是后怕和茫然——这到底是弄啥呢? 站在屋顶上消化冷静了一会儿,职业素养过硬的信鸽再次飞了起来,继续办差去了。 而天目已经将叼来的那一截竹筒丢在了小七面前。 小七默默捡起,突然有些惭愧——原来天目不是懒,而是在养精蓄锐,是他格局小了。 赫风也不由多看了大鸟两眼——这鸟家里还有兄弟姐妹吗?他心动了,想给他们王爷也养一只。 小七带着竹筒很快回了定南王府。 吴恙将竹筒内卷得紧实的字条展开,仔细看罢,重新卷起放回到了那刻着湘王府府徽的竹筒内,递给了小七—— 小七快步出了定南王府。 后门处,赫风还等在那里——这字条吴世孙看罢之后,他还要带回去给王爷看。 然而却听面前的小七有些歉然地道:“兄弟不好意思了,我家世孙吩咐,得先送去镇国公府给许姑娘过目。” “……”赫风沉默了一瞬后,点了点头。 他好像已经可以预见王爷以后在家里的地位了。 赫风两手空空回到燕王府,将大致情况同自家王爷说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