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练琴,平常地和蒋思涵、赵子俊相处,九月到新学校报到,开始他的中学生活,为在音乐大赛中过关斩将的蒋思涵高兴。 什么都没变,也什么都无法改变。 世界不会停止转动,时间不会缓下流逝,人们照样生活,一切如初,而他即使没有光,也得继续迈步前行。 直到,音乐大赛决赛结果出炉之后,发生了令他无法保持平常心的事情。 蒋思涵高中音乐班的考试迫在眉睫,她却接二连三缺席了洪柔老师的课,后来才辗转得知她的手受了伤,无法出席最后一场考试。在那之后,她不再踏足阅音,打电话到她家去也总是被她的父母挡下,半年多的时间没人知道她的去向,整个人像是蒸发一般。 张裕书直觉,蒋思涵这是铁了心要放弃了。 慌张的同时也有股怒意在体内燃烧,却不清楚这愤怒该指向何处,他只知道自己无法接受蒋思涵这么轻易地放弃。 他和她的交情不过短短一年,有这种想法确实逾越,但是心底有个声音却不断叫嚣着,令他觉得不能坐视不理。 所以,他向赵子俊开口了。 「老师,你可不可以打电话给思涵姊,劝一劝她?」 下课前,张裕书郑重其事地开口,一如既往的平淡表情,眼里却有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要说有谁可以撼动蒋思涵这样狠心拋下理想的人,除赵子俊之外,张裕书还真是想不到第二个。 但是不知道赵子俊是真的不明白他说的话,还是故意想把这个问题再拋回给他,男人的神色没有一丝变化,依然是温煦的笑顏,不咸不淡地啟唇。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什么为什么?」他微蹙眉,话里满是不理解,「老师你不是说过思涵姊是你见过意志最坚定的人吗?她现在动了放弃的念头,我们不该拉她一把吗?」 「我觉得没有那个必要。」 赵子俊浅笑,不急不徐地回答,声音仍透着暖意,却反倒使张裕书心烦意乱。 他三两步走到赵子俊面前,抬头直视他,望着那双平静无波的眼,心里更加烦躁,声音也比平时大了些,「为什么这样说?你去和思涵谈谈,她也许就会回来了啊。」 随着心情化作言语脱口而出,压抑许久的情绪如浪潮涌现,铺天盖地而来,不仅仅是他对那个女孩的感情,还有对她决定决定放弃的可惜和不谅解。 「思涵姊她明明……」 他抿唇,没将接下去的话说出口,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和权力代替蒋思涵把心情传达给赵子俊。 只是,他心里的那份不平实在难以消除。 也许赵子俊的几句话就能把蒋思涵带回来,也许他一个始终如一的笑就能令她回心转意,张裕书相信他赵子俊能为蒋思涵带来其他可能,而非仅有草率结束这一条路。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说没有必要? 他明明可以为蒋思涵、为他喜欢的女孩做好多他做不到的事啊…… 张裕书垂首不语,满腹的不甘持续膨胀发酵,酸楚逆流而上,像是要在身体里点燃焰火似地侵蚀所到之处,他还想再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单词句式才能把他的内心转达给赵子俊。 他真的很希望赵子俊能有所行动,哪怕最终是徒劳,他也不想放过一丝一毫的可能性。 无力感匯聚而成的泪水将要渗出的瞬间,一隻手轻轻地搭上了他的肩膀,身体一颤,他缓缓地抬起头,赵子俊盛着水光的眼眸里映着他略显狼狈的脸庞。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