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其余的伙伴也纷纷挤过来,鼻涕一把泪一把,一边咳一边嗑。 每个人拱起的背上,黑色的茧从脊梁骨复又冒了出来,比刚刚还要硕大,还要鼓,里面的东西,已经忍不住要破茧了,将黑茧撑得几乎透明,能看到在黑茧内想要奋力闪动翅膀的银灰色蝴蝶。 茶茶把电话塞进皮衣,拉好拉链,决定离这些瘾君子再远一些,到路口等警察和急救车来,顺便也为他们引路。 刚把电话收好,一阵散发着阴冷霉味气息的风吹来,撩起了她的头发。 茶茶蹙眉抬头向风刮来的地方看去,瞳孔乍然紧缩。 她看到一个半透明的,披着破斗篷的鬼面人,他没有脚,没有身体,只穿着破烂的罩袍,两只不知从哪长出的似鹰爪般的半透明鬼爪,从罩袍两侧伸出,拿着一把黑色的半透明的大镰刀,空荡荡的兜帽下悬着一张青面獠牙的鬼面,乘风从天而来。 那鬼面人举着黑色的镰刀,在银灰色蝴蝶破茧而出的刹那,举起镰刀,收割了它们。 在地上吸食彼岸花粉的青年们剧烈抽搐了起来,各个睁着眼张着嘴巴,涎水从嘴角流出,滴淌在地上。 等鬼面人割开最后一颗黑茧,斩断从脊骨刨出的粘液般拉丝的银灰色蝴蝶后,青年不动弹了,脸色迅速衰败下去,僵死了。 茶茶愣在原地。 那黑斗篷鬼面人将银灰色蝴蝶收进空荡荡的斗篷,缓缓融入夜色,似要消失不见,但它的鬼面突然转了一整圈,向茶茶看过来。 茶茶:“喂……不能够吧!” 黑斗篷鬼面人举起了镰刀,风一样迅速朝茶茶这边刮来。 茶茶一脚油门,狂奔起来。 倒车镜中看不到任何的鬼面,可茶茶转过头,那鬼面就贴着她的鼻尖,仿佛嘻嘻笑着,高举在头顶的镰刀向茶茶劈来。 冰冷又粘腻的触感,就像将鼻尖悬在夜晚的弱水水面上,而下一秒,当镰刀割下来时,就仿佛有人按着她的脑袋,把她的头扎进弱水中。 茶茶无法呼吸,她眼前一片漆黑,弃了车,听到了还未熄灭的车撞在马路牙上发出的声音。 她感觉到,有人撕扯着她的身体,就像撕扯她黏在牙齿上的口香糖,一遍又一遍,要把她体内的东西,从头顶扯出去。 茶茶艰难呼吸着,拼命捂着自己的头:“不……不能……” 她能感觉到,那个鬼面人想拿走的,是她体内最深,也最暖和的东西。 是灵魂。 她想起那些被鬼面人收割走银灰色蝴蝶的瘾君子们,不,她不能和他们一样,成为没有灵魂的死尸!就是死,她也要入轮回台,不能被这些像死神一样的怪家伙吃掉她的魂魄! 茶茶拼命挣扎了起来,她大声叫着,但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她叫了爸爸,叫了她从未见过的妈妈,而在意识沉下去时,她迷迷糊糊叫了声:“光之阴……” 护我,光之阴。 这是属于冥神`的名字,是濒临绝境时,茶茶体内那温暖的魂魄,叫出的名字。 这个名字,飘向了远方,虽声音微弱,却唤醒了沉睡的神魂。 重明街武校的二层小楼上,被缚在床上的君饮听到召唤,睁开了夜色般深的眼眸,摄人心魄。 君饮的头发无风自动,缓缓变长,茶历重新给他戴上的眼镜碎为齑粉。 他轻轻一挣,身上的束缚带断为数截,他摘下眼镜,双眼下,白如玉的皮肤上,缓缓浮出两抹淡淡的妖紫神印,似月牙一般,随着他眼睛的形状,弧度完美地勾扬,天神般高贵不可攀,又似鬼般,藏妩媚风情于深眸中,时刻会随着眼波媚人。 楚余感受到强烈的气息变化,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