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一掌落在他的侧颈上。 那一掌力道很轻,却不偏不倚的打在昏睡穴上。 她两眼一黑,便没了知觉。 齐钺伸手,接住马上就要倒下的林诗懿揽在肩头。他本就只有一只手,劈出那一掌后就不住地战栗。 荆望看着齐钺紧蹙的眉心和颤抖的右手,只当是对方力有不逮,马上上前要接过林诗懿,“侯爷,我……” 我来罢? 他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齐钺两道能杀人的眼神瞪了回去。 “你去门口吩咐他们瞧好路上,别被旁人看见。”齐钺一把将林诗懿扛上肩头,“我先送夫人回去,你端着药,去我房里等我。” 齐钺把林诗懿扛回卧房,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在榻上,用他仅有的一只手,扶了林诗懿的后颈将人放平,才回身拉过被褥帮林诗懿搭上。 他瞧着林诗懿沉静精致的睡颜;这张脸醒着的时候总带着点拒人千里的凉薄,可睡着了原来是这样沉静如水的温柔。 只可惜,他没有太多的机会瞧见。 他轻轻替林诗懿掖好被角,脑子里全是对方刚才在小厨间被药罐子烫着后捏着耳尖的小动作。 那样高高在上的天骄贵女,现在竟能把这样的杂事也做得如此娴熟…… 本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但他就是觉得胸口钻心的疼。 那日活生生地刨开皮肉取出锈蚀的钢针都没有这么疼。 “对不起……”他俯身低嗳,“是我,对不起你……” 情不自禁地,他想要吻一吻他两世深爱又愧对的女人。 他勾着头,一滴泪从眼眶直接低落在林诗懿的颊边。 那滴泪似乎带着灼人的温度,让昏睡中的林诗懿也有了知觉,她发出一声轻浅的闷哼,皱了皱眉头。 静谧里的没一点声音,就算林诗懿的一个蹙眉都好像一个巴掌将齐钺扇醒。 他恨自己的情不自禁差一点变成趁人之危。 轻叹一声起身,他抬手想拭去那一滴还留在林诗懿颊边的泪水。 可那只手还在不听使唤的颤抖。 从他劈下那一掌起,那只手就好像不再是他自己的,完全不听使唤,抖得厉害。 他现在都没办法回忆起自己是怎么下得了手的。 但他了解林诗懿。 林诗懿太犟了,两世都是一样,认准的人和事,就是一辈子。 连性命都可以弃。 他没把握说服林诗懿,但也绝对不允许林诗懿代他受了那份罪。 他欠她太多了。 “侯爷?”荆望轻轻地敲了敲房门,“您还在里面吗?” 齐钺抬眸瞧了一眼门口的方向,终于还是掏出一方帕子为林思懿拭去了泪水,他又替林诗懿拉了拉被角才起身道:“来了。” 齐钺带上房门,转身看着荆望蔫儿得像霜打的茄子。 “药快凉了……夫人说过……”荆望垂着头,“药凉了,不好……” “侯爷……”房中的荆望端着药,迟迟不肯递到齐钺手上,“真的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吗?我怕你这一碗药下肚,躺下去容易起来难……” “哪儿就那么柔弱了。”齐钺从荆望手中夺下药碗,眼都不眨一下便一饮而尽,“夫人之前还与你吩咐过什么?你可还有别的瞒着我?” 荆望把方才在灶台前林诗懿的吩咐又再复述了一遍,临了还交代了一句:“没了。” 齐钺长吁一口气,解了外衣躺下,“你小子学坏了,胳膊肘朝外拐,竟然敢伙同夫人,想把我蒙在鼓里?”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