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板鞋转过两层楼梯,踩上灰色素纹的羊毛地毯,一条长长的四方灯带将整个走廊都照得透亮,这夜场的三楼很安静。 当然,这安静只是一种假象。 孟寒淞推开包厢门的时候,里面歇斯底里的声音也随之传了出来,一群男男女女围坐在一起调笑,大理石的桌面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酒瓶。巨大的屏幕上放着不知名的歌曲,一个染着黄毛的男人搂着个穿短裙的姑娘,抱着麦克风嘶吼。 人群中传来一声口哨声,“寒淞,你来晚了啊,先罚酒三杯。”说着,口哨男拿起桌上的一瓶洋酒,哗啦哗啦倒进拳头大的酒杯,棕色的液体溅出,打湿了旁边的一叠纸巾。 孟寒淞落座,刚刚端起酒杯,就有身段妖娆的女孩子坐过来,挽着他的手臂,嗲声嗲气的问道:“孟少,怎么来得怎么晚?” “想我了?”孟寒淞挑着好看的眼角,揽上女孩子纤细的腰肢。薄薄的唇贴上酒杯,微微仰头,喉结滚动,一饮而尽。 “哇~~孟少,好厉害~~”身侧的女孩子软着嗓子,每一声甜得都能滴出蜜来。 “这就厉害了?”孟寒淞低低笑着,贴着女孩子白嫩的耳朵,“一会儿还有更厉害的。” 这话说得暧昧,怀里的女孩子半个人都挂在他身上,低头小声说着“坏人”,娇羞的嗔恼里,全是欲拒还迎。 孟寒淞看着怀里的人,面前的耳廓白白嫩嫩,他不自觉的就想到了刚才在宿舍楼下的某个小姑娘,也是这样白嫩的耳廓,因为他的靠近还会染上粉粉的颜色,有点可爱的粉色。 怎么就想到陈七月了呢? 孟寒淞勾着唇,面上还挂着坏坏的笑,手已经不动声色的松开了女孩子的腰。面前的酒杯再度被满上,孟寒淞端起酒杯,烈性的洋酒入喉,顺着肠胃带起一阵火辣,连同整个人都觉得钝钝的。 酒精的确可以麻痹神经。 孟寒淞捏着杯子,懒懒往沙发上一靠。身侧娇嗲的女孩子顺势贴了上来,白嫩的手指点上他的胸口,绕着某处划圈圈。 “乖,别闹。”孟寒淞低低开口,宠溺的字眼里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这女孩子倒也是个聪明的,听了他的话,收回手,乖巧的窝在孟寒淞身边,像个温顺的小猫咪。 温顺? 孟寒淞垂眸,抿了一口酒,连带着将心中那点怪异的情绪也驱散了。 —— 入夜的云城渐渐安静下来,凌晨时分,一群男男女女走出夜店,勾肩搭背,晃着身子。 “孟少,真这么就散了啊。”口哨男搂着孟寒淞的脖子,“咱再去别处快活快活?” 孟寒淞轻嗤一声,扯下搭在他脖子上的手,“赶紧给爷回家睡觉,不要给警察叔叔添麻烦。” 口哨男撇撇嘴,略觉无趣,又转头扯上另外一个人,胡言乱语。 沿江灯火通明,璀璨的亮光倒影在江安河面,泛起粼粼波光。孟寒淞双手插在裤兜里,沿着滨江大道走着。男人的双腿修长,步子却不大,走得也很慢。 沿江的石雕护栏有百余根望柱,柱头上雕着石狮,与这灯火连成一线。 孟寒淞靠在护栏边,手下微微一撑,坐在了石栏上。双脚蹬着石栏上的浮雕莲花,江风迎面而来,吹散了他一声酒气。 裤兜里的手机微微震动,孟寒淞抽出手机,明亮的屏幕上,是某银行发来的祝福短信,祝他生日快乐。 今天,是孟寒淞的二十六岁生日。 第3章 、陈娇娇 … 外面已经黑透了,陈七月躺在床上,盯着雪白的天花板,睡不着。 已经过了凌晨,又是新的一天。 陈七月想,今天可是个重要的日子,9月10日,教师节,陈妈妈的节日,她得记得给妈妈打个电话,所以上午上完课要去一趟十里洋场…… 她正盘算着,安静的寝室里响起范婷婷迷迷糊糊的声音。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