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深,简凝初还是毫无睡意,她这些天时常睡不着。 现下睡也来不及了,只能熬到天亮算了。 这个年对于很多人来说,不是热闹团聚,而是十分难过。 次日一早,蜜娘才刚起床,就听说定二奶奶上门了,她此时还在徐氏跟前请安,一听就是她娘有事。 徐氏正好有事跟方惟彦说,遂大方道:“你母亲这么早来,兴许是有事?你先去吧。” “多谢太太。” 方惟彦看着徐氏道:“太太可是有话同我说?” 徐氏点头:“正是因为简家的事情,你舅母昨儿过来同我说,近来简家被参了,听说皇上很是生气。你看呢?” 方惟彦闻弦歌知雅意的道:“您是问简家有没有事吗?惟钧的婚事要不要继续?” “就是问这个。” 方惟彦叹了口气:“怕是不好了,皇上如今乾纲独断,最忌讳朝中结党营私,简家可是在朝中支持长相的铁杆。” 意思就是简家气数已尽,但凡人说话都会有几分余地。 徐氏脸色煞白:“那怎么办呢?你弟弟可不能娶一个犯官家眷啊。绝对不能。” 就是不要这个爵位,也不能娶个犯官家眷啊,到时候怎么出门? “退婚,必须退,就是千夫所指,我也肯定是要退婚的。”徐氏立马道。 方惟彦清咳一声:“退婚对于女子而言可是有莫大的耻辱,当年雅晴就是如此,结亲时看的门第,难道对方有难,咱们就摒弃吗?” 可徐氏就是坚持:“绝对不能让你弟弟娶简家女子,你看你媳妇儿就从不和简家人往来,以前老夫人太太说她,这么看,你媳妇儿反正是对的。” 方惟彦挑眉:“这倒不是蜜娘有先见之明,纯粹是她为她母亲鸣不平。” “我知道,我知道,但她结果做的是对的啊。我早就说过你媳妇这个人我一眼就喜欢上了,娶回家来,真是好事连连。她都不跟简家往来,可见这门亲事就是不成,我是肯定要退亲的,绝对不可能娶个犯官之女进门。”徐氏连声说道。 方惟彦无语,“娘,这事儿您还要问问惟钧啊……”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我自有区处,况且,惟钧现在准备从军,自然要以军营为家,成婚之后,那简凝初就是进门了也是独守空房。”徐氏坚持。 方惟彦只道:“您也不必难为人家姑娘,即便退婚,也得双方同意,切记不要用什么手段。” 徐氏笑道:“这我还不知道。” 说完,她又问方惟彦:“你岳母找你媳妇做什么?定二奶奶可是个持重的人,平日我请她过来打牌她都不上门,怕是有什么大事吧。” 方惟彦摇头:“这我就不知晓了。” 殊不知,定二奶奶正是来找蜜娘问主意的:“我自然不是贪图钱,可她非要给我,我也没先接手,想问问你看如何?” 蜜娘一听,才知道简夫人居然昨天去了娘家,还是为了藏赃款,她忙道:“这个钱可不能收,您真以为锦衣卫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呀,到时候人家查到爹爹这里了,您和爹可就完蛋了,三木之下哪里有活路。” “但简夫人说这些钱是无人知道的。”定二奶奶道。 “娘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以前她的钱能光明正大给您的时候都是三瓜两枣打发了,更何况现在这些暗财。娘,钱财是小,咱们活的好好的才是真,不是咱们的,咱们不要,您若真的要了,万一简家人找您讨要,以此为把柄又该如何是好?” 把柄? 对了,把柄。 定二奶奶何其聪明的人啊,就因为简夫人是她生身母亲,故而她还是不愿意怀疑。 因为将心比心,人总是对母亲还残留一丝孺慕。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