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过了半个月,楚泽涛寄来了第一封信。 这个时候,别说手机了,连座机都没普及,远距离联系基本只能靠古老的通信。 苏恬迫不及待的拆开信封,楚泽塔居然写了整整两页纸,明明都是很简单的话,基本是保平安的话。苏恬却看得津津有味,还反复看了好几遍,又念给赵秋芳听,然后小心地折起收到抽屉里。 那天,她一整天心情都非常好。 第二天她就给楚泽涛回了封信过去,将信封塞进绿色的邮筒时,苏恬整个人心情都是飞扬的。 从此,他们开始了长达一年的书信交流,刨除掉信息传递确实很慢这个因素,其实这种古老的通讯方式也别具情调。 上一世,因为互联网和移动通讯的发展,基本没人再愿意花时间去写信了,社会的节奏都很快,工作学习那么忙,哪有耐心去写信收信况且沟通真的很便利,一个电话、一封电子邮件、甚至一条微信就搞定。 但现在,苏恬却觉得,这种花十天半个月去等待一个人回信的感觉,也挺好的。因为长久的等待,收到信的那一瞬间,意义也就格外不同,看着纸上的字,那种满足感,是电子通讯无法比拟的。 苏恬抽了个周末,去照相馆把沪市游玩的照片洗了出来。 之前因为遇到楚霁月,回来就是一阵的兵荒马乱,先是楚泽涛认亲然后离开,苏恬哪儿有心情去管什么照片,现在终于心情平静下来,想到了这些照片。 她精挑细选,挑了几张最好的照片,给楚泽涛寄了过去。 楚泽涛收到果然很喜欢,在回信里也赠了她几张照片。 苏恬一眼看出来,那是燕京大学的未名湖,是他们当时立下约定的地方。 苏恬轻轻笑了笑,拿起信纸,足足有好几页。 楚泽涛的信是一封比一封写的长,说来也奇怪,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楚泽涛半天也说不了几句话,现在离开了,反而话变得多了起来。 楚泽涛在信里说他的生活和学习,父亲和姐姐和他的相处日常,在新学校认识的老师和同学,一切都很平静,也很顺利。 楚泽涛用平实而不缺趣味的文字叙述着生活的点滴,透过熟悉的字体,她似乎看到了日趋成熟的楚泽涛。 没有人会永远原地踏步,每个人都会成长的,苏恬有些怅然,又有些欣慰。 中秋节是星期六。 周五的下午,冯起云开车过来,接了赵秋芳和苏恬去他的办公室打电话。 她们是第一次来部队办公室,但都没有心思去打量,都专注的盯着桌子上的那台黑色的老实拨号电话机。 这个时候的电话还要通过接线员连接,苏恬前世只在电视上看到过这样的座机,因此倒是起了一点好奇心。 冯起云以为她是没见到过电话,还在旁边跟她解释了一番如何使用,苏恬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信号不稳定,接线员转了两次,才终于接通了。 电话接通后,赵秋芳拿起了听筒。苏恬就站在旁边,听到了楚泽涛熟悉的声音从话筒另一头传来。 他应该是一直守在电话旁的,不然不能接的这么快。 “妈。” 时隔一个月,赵秋芳听到儿子熟悉的声音,眼圈立刻就红了。她握着听筒,叫着楚泽涛的名字,急切地问他在那边习不习惯,有没有人欺负他,在学校好不好之类的。 楚泽涛在那边一一回答了,赵秋芳还有很多话想要跟儿子说,可看到女儿眼巴巴的视线,她再不舍,也不能一直霸占着电话。 要知道,楚泽涛离开后,女儿跟她一样,怏怏不乐了好长一段时间。 苏恬拿起听筒,忽然觉得有点儿紧张,手心沁出了些汗,黏乎乎的。 她深呼吸两下,调整了情绪,暗自笑话自己,都已经跟楚泽涛通了好久的信了,有什么好紧张的。 按照惯例,苏恬先问候了他几句,然后问了他的一些情况,譬如他这个月的学习和生活啊,其实早就已经在信里知道了。 楚泽涛也很配合的在那边一一回答了她,不知道是不是苏恬的错觉,苏恬发现楚泽涛的声音貌似比之前更低沉了一些。 聊着聊着,苏恬就放开了,摆出一副姐姐的架势,语重心长的跟他说“中秋节了,记得吃月饼,对了,你不是喜欢吃五仁月饼吗帝都的月饼应该品种很多吧,不要亏待自己,想吃就吃个饱。” 楚泽涛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在电话那头笑了一下,道“其实,我不是最爱吃五仁,只不过你们都不爱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