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褚慎没同她商量好,便擅自请了工匠准备修缮老宅。这土木工程最是吃钱银,加上老宅多时不住人,破败得可以,不知且得耗费多少的钱银。 其二是,褚慎怎么可以这么偏心自家的孩子?他离家多日,刚回来便打骂自己的儿子。待得以后儿女们大了成家立业,需要动用银子时,说不定要如何偏心自家的孩子呢。 这么一想,心里如烧开的滚水浇过一般,恨不得直冲到褚慎的屋子里,好好的痛骂他一番。 只是此时夜深,当嫂子的不好闯小叔子的屋子。只是她心里憋火,到底要发泄一番,于是便去了夫君的书斋,将褚谨从书堆里拎提出来,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好一顿哭诉。 褚谨不耐这些个俗务,只听得云山雾罩,略显不耐打断了姚氏的话:“不过是小孩子间的打闹罢了,褚慎当二叔的怎么管不得?” 姚氏恨不得敲开夫君的脑子,好生捶打一番:“你怎么不深想一想,褚慎他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偏帮自己的孩儿,将来我们家褚全怎么争得过?” 褚谨倒在床上,拿着竹制的搔杖挠着后背道:“咱家的家业可都是二弟赚回来的,他想多分给自己的儿子又怎么了?” 姚氏差点被自家官人事不关己的态度气背过去。 她只瞪眼道:“我嫁到你们褚家后,当牛做马,家里家外的操持,先是伺候公婆,然后替你将养弟弟,最后又替你弟弟养大了女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便是你们家买来的老妈婆子,也要发月钱呢!这家里的钱如何尽是他的?可现如今,他回来了,便要将我这几年辛勤的积攒全花个底朝天,然后让我的全儿和满儿受苦,将来娶不得媳妇,嫁不得人?你们不拿我当人,可甭作践我的骨肉!” 褚谨向来有些惧内,看姚氏动了三味真火,顿时气短,期艾道:“那……那你要怎样?难道还要叫我这个作兄长的……打褚全一顿不成?” 姚氏这两日一早就是想好了,只一字一句道:“他要修缮老宅也成,可是我们长房不能填补他的无底洞。只两院中间隔上一道院墙,我们各自分家便是!” 褚谨吓了一跳,连忙去捂姚氏的嘴:“你也是敢说的,我们褚家父母亡故时都没有分家,何苦来现在闹?” 姚氏却是深思过的,拨拉开他的手接着道:“你是读书读傻了!褚慎当年出去闯荡,谁知道他干的是什么营生,便是打家劫舍作了盗匪都不一定!如今他断了营生,还想着以后盘下店铺买卖。可你想想他以前游手好闲的样子,可像是个会经营的?你再去镇上街里打听,盘下店铺要几多尽银两?只怕是要把我们刚刚修筑的宅院都折进去。还不如尽早分了家,他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 褚谨听懂了姚氏的意思,他也是过怕了苦日子的,虽说是褚谨挣来的家业,可一时间再回到三餐碰不到肉星子的苦日子,叫个人都受不住。 细细想来,姚氏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这分了家也好,毕竟各自成家立业,要各自营生。就算修筑了院墙,也还都是褚家人,彼此不要伤了和气就是。 到了最后,褚谨表示,这日他要紧闭书斋房门,闭关苦读,加之他向来不管家里事情,所以像分家这等子的俗务,还是请夫人代劳,莫要烦扰他便是了。 姚氏倒也没有指望着褚谨能挑头,不过只要他默默允下了,余下的一切便尽是好办了。 过了几日,当褚慎领了约好的工匠来跟嫂子请银子时,姚氏半笑不笑地请褚慎坐定,然后掏出个厚厚的账本子跟小叔子言道:“这几年,你在外辛苦,如今总算是可以回乡安定,然则我们俩家各自的孩子甚多,这有男有女的,其他的孩子倒还好说,可那笑娘毕竟不是褚家的骨血,我家全儿大了,总要避嫌……所以我思来想去,小叔子既然要动土修缮老宅,倒不如加修一道院墙,将我两家分隔开来,你们小夫妻新婚燕尔的,也自在些……” 褚慎如今也算是久历人世,倒是听出了嫂子话里的意思,她的意思便是要分家。 说实在的,褚慎从来没有想过分家。倒不是他存心要占兄嫂的便宜,而是因为觉得自己的长兄乃肩不能扛的文弱书生,如果分家,兄长一家的生计恐怕是难以维系。 他虽然是弟弟,但是一直自觉应该照拂兄长,报答长嫂才是,是以自己的得失从无计较。 前妻岳娥因为姚氏爱占便宜,而在他面前哭闹时,他也总是训斥岳娥小心眼,不该说长嫂的不是。 而现如今,姚氏提出分家的理由虽然有几分道理,他却以为是嫂子心细,怕打扰了他的小日子而已。于是开口道:“嫂子多虑了,我们家的孩子都守礼,哪里会有那么多的烦扰,修了院墙,以后跟兄嫂吃饭都要绕着门走,岂不是多此一举,我看这院墙,不修也罢……” 姚氏看褚慎不同意,倒是急了,那话也久不讲究什么修饰了:“我看还是分家了静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