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腾起来。 不少人甚至顾不得这严肃的场面,直接就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更有人直接就站了起来,表示不满。 会场乱成了一锅粥,这局面让廖二爷很是不满。 他皱着眉头,巡视一周,发现情况依旧没有得到缓解,终于忍不住了。 廖二爷吹着白胡子,朗声喊道:“都闹什么呢?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们这是让渝城各界的名流看笑话呢?有什么不满,站出个人来说话。” 倘若是往日,廖二爷凭借着积累的威望,定能够镇住场面。 然而现如今群龙无首,而这个程五爷的提名,又着实让许多人不服,所以议论声虽然小了一些,但还是存在着的。 紧接着,场下那帮意见最大的几人目光交流之后,一个脸上满是刀疤的秃头站起来,走到了台下。 小木匠瞧了一眼那人,想起了他刚才是与雍德元一同过来的两人之一。 可以预料得到,这个家伙的屁股,恐怕是坐在雍熙文的那边。 廖二爷瞧见秃头走上前来,便示意他:“那行,吴翔吴秃子,我记得你是沙坪坝磁器口的大棍头,在咱们渝城袍哥会里,不但手段超卓,而且还战功赫赫。既如此,那便让你来说到说到吧。” 吴秃子听到廖二爷这般说他,顿时就咧开了厚厚的嘴唇,嘿嘿笑了两声:“得幸您老记挂。” 招呼完了,他便亮出了“匕首”来:“您老也知晓,我是个卵蛋晃荡两边摆的粗人,打出道以来,就认准一个死理,那就是强者为尊,以德服人……” “咱们看看王存古,他是老坐馆的嫡子,一身龙游功青出于蓝,在幺排这些年也是屡有建树,他当龙头候选,帮会里的兄弟们,都没有什么话说。” 他又论起另外一人:“咱再说说赛孟尝雍熙文雍大爷,他虽然是半路出道,但坦白讲,无论是保路运动时弹尽粮绝时的雪中送炭,还是这些年来给咱双喜的输血,可以这么说,没有他雍大爷的支持,就没有咱们袍哥会的今时今日。” “若是他当了龙头坐馆,兄弟们也是服的。” “又说申大总管,褚三爷身体不好,不理俗务,这帮会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打点,咱袍哥会偌大的产业,都是他呕心费血地操持着。这事儿,但凡是长眼睛的人,都能够瞧得见;而且现如今世道变了,一切都讲大洋和银子,有这么一个懂得操持的弟兄领头,大家的生活也好些……” 这家伙看上去凶狠粗鲁,又自嘲是个俗人,然而一开口,点评众人,却是句句在理。 场中众人听了,都忍不住地点头称赞,觉得他讲得很有道理。 很显然,这是一个相貌与内涵并不等同的家伙,或者说他是有意让人误会只是个糙货,借以麻痹别人。 小木匠感觉到,这个家伙,很有可能是一个托。 至于是谁的托,他虽然第一反应是雍德元的父亲雍熙文,但江湖险恶,这件事情谁又能够说得准呢? 果然,说完上面一番话,那吴秃子转过身来,指向了程五爷这边:“上面三人,要资历有资历,要情面有情面,兄弟们都是瞧在眼里的;那么我想问一下,这位朝天门的程五爷,又有何德何能,能够与他们并列,混进龙头候选人里面去呢?”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双目也格外锐利,宛如雄鹰一般,咄咄逼人。 面对着这样的质疑,作为当事人的程五爷,却显得十分淡定,仿佛吴秃子手指尽头的那人,并不是自己一般。 而听完了吴秃子的质问,廖二爷却仿佛早有预料一般,也十分淡然地说道:“讲完了?” 吴秃子拱手,说程兰亭列入候选人中,我们兄弟们不服啊——大家说是不是? “是。” “对咯,确实是这个道理咧。” “他何德何能?” 刚才那些情绪激动的,立刻站了起来,连声起哄,而廖二爷则平静地看着那帮人,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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