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受咒者会声声惨叫,连续三天三夜,方才痛苦而亡。 正是因为如此恶毒,使得施术人在术成之后,也会受到反噬——做噩梦、盗汗和骤然惊醒,那还是小事儿;严重的,还会报应在身,说不定就猝死了去。 鲁班教又唤做“缺一门”,正是来源于此。 当然,小木匠当面下咒,又快又疾,自然达不到那样的效果,而且倘若不是他已经入了门道,感应到了“炁”,说不定只是打一嘴炮而已。 所以即便是看了“咒诀”的朋友,也千万不要尝试——效果成了,你没有防备之法,难免遭到报应。 效果不成,又被人当做煞逼…… 说回张飞楼,小木匠被那雍德元逼到绝路,少年心性发作,便用上了鲁班书上册的背血咒,当面作法。 他得了石像巨人抚顶入道,感受到了“炁”,又将鲁班书全册皆数背于心,修行的又是鲁班教绝学《万法归宗》,所以即便准备不足,但此法一出,那雍德元也是一口气息紊乱,血液凝滞,发生堵塞,顿时就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那雍德元一口鲜血喷出,往后疾退数步,在妹子雍遗爱的搀扶下,方才站稳了去。 这时他已然感觉一股阴森的气息附在了身体上,游离于血管之中,下意识地将气息沉入体内,想要驱赶,却不曾想那气息简直就是躲猫猫高手,他虽然能够感受得到,但想要捉摸,却无迹可寻。 这就可怕了,雍德元顾不得旁人笑话,闭目内视,又深吸了几口气息,这才陡然睁开了眼睛来。 紧接着,他盯着小木匠,厉声喝道:“你,你这是鲁班邪法?” 作为青城山兀鹫道长的高徒,雍德元自然是见过世面的,对于西南道上的一干人物与手段,都有了解,诸多民间术法的后果,他也是懂得的,故而能够一开口,便点破小木匠的身份。 听到这话儿,场中众人表现不一,有的惊讶,有的好奇,有的则是一脸茫然。 毕竟相较于其他旁门,鲁班教其实并不出名。 有的人乍一听那名字,还以为是某个盖房子的建筑协会呢。 若是往日,小木匠定然会谨慎地藏头露尾,不肯承认,然而此刻他一招制敌,刚才还高高在上的雍德元又惊又怒又怕,而旁人要不是投来畏惧的目光,要不然就是敬佩不已,不由得胸腹间的一口气,陡然吐出来。 他觉得大丈夫当如斯也,需扬名立万才行。 于是他朗声说道:“在下鲁班荷叶张的徒孙,姓甘,单名一个墨字——怎么,还需要我再给你表演其它么?” 荷叶张! 树的影,人的名,“北边样式雷,南国荷叶张”,这建筑业的两大龙头,即便不是江湖中人,也能够知晓一二,如雷贯耳。 即便人故去了,经他们手留下来的建筑,却还依然屹立其中,让人无法忽视。 所以听到小木匠的话语,就连傲娇如雍德元,也不由得收敛怒容,认真地打量小木匠。 不过他性子很硬,张了张嘴,却终究说不出半点儿软话来。 好在这时程寒终于从那惊讶中回过神来,他赶忙上前打圆场,先是说了雍德元两句,然后又与小木匠说话,将气氛给缓和下来。 小木匠刚才报上了师祖名号,一口恶气吐出去,装了个大逼,此刻也没有了继续追究的想法。 所以程寒一打圆场,他便不再纠缠,而是开口说道:“我虽然师承荷叶张,但并非鲁班教中人,厌胜之法,学的也多是破解、祝福的胜术,积阴德的事儿,平日里劳碌于工匠之中,磨炼心志,自食其力,并非江湖中人,也不愿意与人斗争,倘若不是雍公子屡次相逼,也不愿如此冲突。” 说罢,他走到了雍德元的跟前来,用口中剩余的酒气,喷在了雍德元的脸上去。 紧接着,他用右手食指沾了点儿酒水,在雍德元的额头之上,画了一个头尾相连的符文,最终在雍德元的眉心上,重重一点。 那一点落下,雍德元感觉到了一股灼热的气息渗入体内,当下也是浑身一震,先前那股阴冷,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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