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后的岁月里,可以让她割舍不下,念念不忘。 ☆、第94章 <风雷动> 谁能想的到,沈寰头一遭尝豆汁儿,反应那么激烈,结果第二天再回味,竟然有点想念,再试一次,从此就彻底爱上了这种奇怪的饮品。 她说喝过很多家的,还有街头游商小贩卖的,都不如前门大街那个小伙子做的味儿好。顾承也没辙,只要闲下来就陪着她上大栅栏,满足她这一点口腹之欲。 也许是因为婚期近了,两个人反而比从前更守规矩,恩爱归恩爱,多数时候都会点到为止,还是有些紧张罢,只是紧张中到底藏着兴奋,不亚于初次定情时的激动,也不下于久别重逢后的喜悦。 从大栅栏回家,坐在车里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正说到要不要去顾家老宅行礼问安,车子忽然猛地一颤,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向前倾过去。 顾承反应快,先一把扶稳她,撩开帷帘看外头,前面一片人山人海,万头攒动,把整条街都堵得水泄不通。 “出了什么事?”她也在看,环顾周围,“咱们这是走到,西四牌楼了?” 他说是,前头车夫打探了一圈,隔着帘子回话,“三爷,前头出红差呢,一时半会儿挪不了窝。您和姑娘先歇着,估摸还得一刻钟,人才能散喽。” 西四牌楼俗称西市,是大魏的刑场,所谓出红差,指的就是砍头。 “什么人,这么兴师动众的?”沈寰扬声问了一句。 车夫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好像是辽东的守将,听说是为通敌叛国被处斩的。” 她脸色变了,半晌没缓过来,隔了好久才低声道,“我知道了,是辽东总兵孟大人……他是父亲的同僚,曾在一起共事多年。后来父亲去了辽东,他去了云南剿匪……我还记得父亲曾经说过,关外的辽人蠢蠢欲动,对中原虎视眈眈,这场硬仗只怕迟早要打。孟伯伯有帅才,倘或他来驻防辽东,十年之内可保山海关无虞。” 她停住话,看向他,满眼悲伤,“通敌叛国?我不信,孟伯伯平生最恨胡虏觊觎我大好河山,他在西南边陲天高皇帝远,安南国君遣了多少使臣,想要暗中和他搭上线,他也不屑和那些僚属国有牵扯,何用为了尚且不成气候的辽人背弃朝廷?莫须有的罪名,加的可真是时候,皇帝当真要自毁基石,拱手将山海关送给辽人了。” 越说越激动,眼中有雾气弥漫,她问顾承,“你成日在外头,消息灵通,应该早就知道了?” 顾承面色也不佳,点了点头,“半个月前,孟大人下狱,那时我就听说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朝廷这回倒是颇见效率,”他苦笑,带着深深地惆怅,“孟大人的次子和我是同年,在都察院经历司任职,出事前我们还见过,在一起吃了一顿饭……那时候谁都没想到……后来听说他也被革职,跟着下狱,朝廷判决流放三千里。” “又一个家毁人亡的,如此皇帝,如此朝廷,忠奸不分。”她冷哼一声,“又是那位常千岁的好手段?他在军中渗透这么多年,早就把大魏各要塞都安插上了自己的人,可惜啊,不过只是一群趋炎附势的小人,今日他得势便依附,明朝他倒台,这些人怕是争先恐后痛打落水狗。说到底,他一个太监不掌兵权,只要皇帝这个靠山倒下,他也就离死不远了。” 他看了她一眼,似乎不想再提到那个名字,转过话锋,轻声道,“内中一定有隐情,孟大人该是遭人陷害。既然你和他家有渊源,我和孟家老二也相识一场,倒不如尽点绵薄之力。孟大人的身后事,还有他家人去流放地一路上的照应,我会尽快安排一下,能帮多少是多少。” 事已至此,无力回天,她颔首道好,“做得谨慎些,别太张扬,你现在也是树大招风,多少眼睛盯着,同情常千岁的敌人,可不算什么明智之举。” 她没有旁的意思,只是提醒他一句罢了,可这话在他听来,竟像是有些深意,也像是欲扬先抑的点明,他如今正需要仰仗常全义的提携。 究竟她知道多少?又为什么不肯明说?是不信他,还是也一样怀着不能言说的小算盘?即将要做夫妻的人,却总是把各自的心事遮掩起来,躲闪回避,避重就轻。他怅然,倏忽间想到一句话,世间至亲至疏者,是夫妻…… 原来古人诚不我欺,如他们这样身心合一,却又各怀秘密的关系,即便再爱重彼此,也还是会让人无奈叹息。 他陷入沉思,她也不说话。车里安静下来,远处人声鼎沸。老百姓不明所以,听到通敌二字就恨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