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试营业。”她费了好大劲儿才想起这个词来,还尽职尽责地向季鸿解释,“年哥儿说,就是开业之前,先试试东西好不好卖,有没有什么缺项,听客人们都有什么不满。” 这倒是新鲜,开业了便是开业,没开业便是没开业,季鸿还从未听说过有“试营业”,开业也能先试一试? 见他不说话,清欢忙道:“要不我去做点什么吃食罢?虽然比不得年哥儿的手艺,那也总好过让季公子您饿肚子不是。”她放下穗穗,说着就要往厨房去,嘴里嘀咕着,“也不知年哥儿在想什么,一大早竟只留个生蛋。” “不必了。”季鸿握着蛋向外走。 一枚生蛋,一碰就滚。 可不是叫他“滚蛋”么。 看来他还没搬进来,就已经被某些人下逐客令了。 不过也好。 段明刚栓了马,指挥着门房的下仆们将车上几个箱子搬到园子里去,就看刚刚进去没多久的主子又走了出来,正想问问那些箱子搬哪儿去,是不是还搬到季延在金幽汀给他留的那间小院。金幽汀是围池而造,前有荷塘,后有花圃,盛夏时菡萏摇曳,秋浓时菊梅傲然,一年四季总有风景。但园子里最好的住处却不是二公子的,而是三公子的听月居,因他在府上住的是最偏小的康和院,季延便有意识想要补偿他,所以金幽汀里最好的总是留给季鸿的。 只是季鸿那时还小,实际上并没有来过几次。 如今整个金幽汀都是季鸿的了,最好的又让给了余锦年。只不过照段明的想法,主子与那小神医如胶似漆的,自然是要住在一块的,便没等季鸿回答,就已经支使着人往听月居去了。 听段明这么问,季鸿反而停下来想了想,竟吩咐道:“先搬到二哥院子里。”段明还没反应过来,季鸿打开其中一口箱子,随便拿了几件儿衣物,又从隔层取出来一只小箱奁,道,“走罢。” 走?走哪去?段明跟他出了园子,见他往车里钻,奇怪道:“世子,您这身上的伤都还没瞧,是要去哪?” “随便。”季鸿随口答道,待落下了车帘,才从座底下抽出那几本闲书,摸出了昨日匆匆瞭了一眼的《野狐涎》,故作镇定地塞进了随身的箱奁里头。过了会儿,见段明一头雾水不知该去哪,这才好心施舍一回,给指了个明地儿:“去东十字街。” 段明终于了然,这是要去找小公子呗,也对,论医术,哪还有比小公子更高明的呢! 谁知季鸿下句道:“我记得,那似乎有间云来客栈。” 段明好险没一下子将马鞭抽断——这话是什么意思,自家主子裹着里里外外一身伤,放着家里的瑶池玉景不住,放着医厨双绝的小情人不去找,却要去闹市里住客栈! —— 东十字街上新开了一家食肆,门前立了张硕大的木牌,写着什么试营业五日,一切吃食,看老板心情让利减价,用后若是能提出什么好建议,说不定还能免单。 夏京人还从未听说过这样的卖法,没多会,好奇者便三五成群地来了,在店中要了些简单的花点试试真假,结果还当真给减了好些钱,再者店里东西也确实口味新鲜,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没几天就已门庭若市。 只是有一样奇怪,就是这食肆都开了好几天,却一直没有挂店匾,只在前檐底下挂了几盏绘着圆碗的灯笼,夙夜不歇地亮着,以至于食客们回头与人提起时,都只能用“挂灯笼碗的那家”来替代。 到第四日,来往行人便发现,这无名食肆前的木牌突然换了字儿,上书——“老板怒郁结胸,无心算账,店内一概吃食让利五成”。 还有这等好事? 余锦年趴在铺子里,嘴里啃着一支狼毫小笔,在纸上百无聊赖地乱画。外头人来人往,他不看;后厨热火朝天,他也不管;旁边算盘噼里啪啦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