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压着羞臊,低声又低声地一一回答道:“那、那种事,我们做婢子的也不能尽知……不过这几月,我们夫人身子一直不适,又因为……”她回头悄悄瞄了眼含笑,蚊子似的说,“因为小夫人更得宠些,所以我家公子已经好几月没来夫人房里了。” 她叹气一声:“偶尔来时,也是因为夫人哪里惹了公子不痛快……总之,不是为那事来的。” 余锦年点点头,心里又转了一回。 听这侍女又压着嗓音道:“至于月信,倒是会有,却不准。而且我家夫人少时从未有肚痛的毛病,这阵子也不知吃坏了什么,又或者是受了寒,总说这腹中隐隐发痛。头个把月也请过大夫,说是有瘀,便开了些活血的药吃着,可也不见转好。倒是一吃那药,迟迟不下的月信就能下来一点点……后来,因这腹痛总也没起色,也就不管它了。” 余锦年听得心下一寒,匆忙问道:“她曾吃过多少……多少活血药?” 侍女瞧他眉宇间拧作一团麻花,便以为事态严重,赶紧如实相告:“倒也不多,活血的药毕竟伤身子,夫人又不喜那苦味,每次闻了药味就要呕,所以也未曾吃下太多。小先生,可是这药吃得不对?” “不好说。这位姐姐,你莫要隐瞒,与我仔细说说夫人月信的情况,是多是少、是红是黯,什么日子来的,什么日子去的,都讲清楚。” 虽然还有些不好意思,那侍女也不敢遮掩,将这些情况都跟他实话实说了。余锦年听到侍女说到这几月吕夫人的月信不同平常,屡次只有艰难的一星半点,不禁沉思良久,将自己脑海里冒出来的猜测又深想一层,过了会重又折回床边,客客气气道:“容我再试一下夫人的脉象。” 侍女哪敢不从,赶紧将自家夫人的手腕自被中拿出来,忐忑地盯着这个年轻的小大夫。 把脉后,余锦年慢慢退到季鸿身边,皱起的眉峰始终没有舒展开来,那吕公子耐不住性子,略显急躁地问道:“有话便说,何必吞吞吐吐!可是文君的病有何不妥?” 平日里未见对自己妻子如何关怀,现下见人病倒才知发急,未免太晚了点罢! 余锦年撒白他一眼,没好气道:“确有不妥。尊夫人的脉细中有滑,如盘滚珠,只是太弱了些,显然是身体过于亏虚了。先前又有那活血药作恶,如今还能好端端的没出什么大碍,已是谢天谢地的奇迹!” 季鸿久病成医,也读过几本医经,听到少年这种说法,隐约就揣测到了其中含义,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不过吕言嘉自恃高洁,圣贤书以外均不屑涉猎,故而对医理是一窍不通,此时见他二人均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不由气闷道:“到底是何病?” “请小先生直言,姐姐究竟患的是何病?”含笑也担忧地望着余锦年。 余锦年叹了口气:“细中走滑,若方才两位侍女姐姐所言非虚,此脉象所示……恐是孕脉。” “什么……”房间中忽地响起另一道讶异的声音来。 众人聚神看去,却原来是昏睡中的齐文君不知何时自己醒来了,正强撑着一只手臂要坐起,她本就虚得厉害,这会儿一动弹,刚有了一点血色的脸又瞬间褪得苍白如纸。含笑忙去扶她,却被她轻轻推开,目不转睛地望着余锦年的方向:“小公子再说一次,这脉是何脉?” 余锦年以为她是睡梦初醒,没有听清,便又重复一遍道:“确是孕脉无疑,恭喜夫人——” “——不可能!”齐文君骤然一斥,惊得余锦年下意识闭上了嘴,倒退一步,只见她一个劲地摇头,嘀咕道,“不可能,一定是你诊错了!” 她抬头虎视眈眈地注视着余锦年:“我才来了月信,怎么可能有孕?” 余锦年纳闷片刻,心想别家夫人听到自己有了身孕,怕是欢天喜地还来不及,怎的这位吕夫人竟是这般的惊恐错愕,他道:“以我所看,那并非是月信,而是胞漏之病。有些孕妇在刚怀上胎时,偶尔会有漏红,这是正常的,若是漏红次数不多,便不必恐慌,待月数大了,胎儿着稳后,自然会好。” 含笑刚松了口气,他又说,“只是夫人本就体弱,之前又吃过少量的活血药。这病就不得不重视起来,且以后需得好生调养,否则恐有小产之虞。” 齐文君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用手掌轻轻地摸了摸,只是嘴里仍旧念叨着“怎么可能”。 含笑疑惑:“不瞒小先生说,之前我们也请过大夫来诊脉,其中不乏是当地名医,却都没诊出姐姐有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