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 到底是要去逛夜市,还是要柚子灯啊,真愁人。 这时季鸿走过去,在两个小丫头耳旁悄悄说了什么,穗穗眼睛一亮,抬头问季鸿:“真的嘛?”看季鸿点头了,她才小心地望着余锦年,糯糯道:“小年哥哥,穗穗可以等你做完柚子灯,再一起去夜市呀!夜市上也有好多好吃的,阿鸿哥哥说给你买灯!” 芸儿也应和:“夜市可好玩啦!小年哥哥一起去,一起去!” 说完,两人又抬头去看季鸿:“这样行吗?” 季鸿点点头,两人顷刻欢呼起来:“要吃糖雪球!糖雪球!” 余锦年:……狡猾,卑鄙,叛徒! 可他还是得给穗穗做柚子灯。 做柚子灯需要一个形状规整的圆柚,顶上划开个口子,将果瓤掏出来,然后用小刀在柚皮上或雕或刻做出吉祥图案,譬如芸儿手里那盏是莲花形状的,还有四面刻吉字或铜钱的。余锦年却是镂了许多小星星,其中一面雕玉兔。 再用四根红绳在柚子顶部,对角穿出来,打结系在一只光滑笔直的木棍上,最后将蜡烛插在里头,就大功告成了。 点上灯,明亮的光芒从几十颗星星里透出来,光彩夺目。 一碗面馆里欢呼雀跃,店外也是明月与灯火相映成辉,余锦年回到厨房,将糖芋头继续做完——正往芋艿上浇桂花蜜,季鸿后脚跟进来,他换了身石青色的长袍,靠着门从容等他,整个人高挑隽雅,愈显得风度不凡。 “真不去?”季鸿问,“两个小丫头耐不住,先跟芸儿娘跑掉了,只有我们两个。” 他好像着重强调了“我们两个”,言语间带着一点点捉摸不到的笑意。 余锦年被男人勾起的一点点嘴角迷住了,他总感觉看季鸿的时候,就好像是隔着一层软烟纱,朦朦胧胧,明明是看不分明这个人的,却又意外觉得好看,而且有意思,像是个解不开的迷局游戏,自知苦恼,却停不下来,除非他能将这个人的谜底彻底地揭开。 男人扬起眉梢,打断了余锦年的思路:“真的给你买灯。” 他这样云淡风轻,反倒将自己纠结啄眼皮那事儿衬托得特别矫情,不就是被啄了个眼皮,还能要死要活要他还我清白?余锦年抿唇,卷下袖子,回房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衫:“我都多大了,不要灯。” 两人告别二娘,最终还是一起出了门。 “你才多大。”季鸿温言软语,在他看来,余锦年确实还算小,走在街上了仍坚持不懈地问他,“那要什么?” 余锦年推了他一把:“什么也不要。” “嗯。糖雪球?” “说了不要……” 街上灯火通明,银盘高挂,月色落下来化成雪白银屑,流溢在游人的肩头,越往河街行,游月行人越多,至夜市口真是摩肩擦踵,灯烛璀璨,二人的身影也融在人群中,愈行愈近。 *** 最后还是买了灯…… 余锦年嘴上说着不要,等季鸿付完钱,还是欢欢喜喜地把灯抱走了——那是盏红扑扑的莲花小灯,可以提在手里,等看够了,沿着河街夜市走到底,还能将灯放在水上飘走。他没有放过水灯,故而很是兴奋,且跃跃欲试。 不过是一盏二文钱的小灯,就让少年这么高兴了。 季鸿看着他眉开眼笑的样子,自己也轻快起来,若他还是以前的身份,若他还能动用以前的人脉和财力,便是给他买一盏珍宝阁的琉璃仙音烛也不成问题,那东西燃烛即响,仙音流韵,光怪陆离,是鲜见的玩意儿,少年定会喜欢。 他尚不知自己这是昏君思想,若非日后余锦年三观正直,没有败家的爱好,不然任季鸿坐拥万贯家财,也早晚叫他败得精光! 路过市上什么都有卖,而卖糖雪球的浮摊前更是热闹,周围已经拥了不少小童,摊主支着一口烧热的大锅,融化的糖浆在锅里咕噜咕噜地翻滚,这时将一筐红透的山里红果倒进去,之后立即抽火,用大铲翻炒,糖浆便会一点点凝成白霜裹在红果上,甜气扑鼻。 “好咧!您的三包!” 季鸿接过,回头一瞧,少年不见了。 —— 余锦年正抱着莲花灯,蹲在一个小摊儿前看人投壶,正在玩的是个书生模样的人,十支箭签只进了四五支,赢走了相应的彩头,这已经是好成绩了,更多的是连一支都中不了的人。 他仔细比量了一下,深觉如果是自己,定是一支都进不去的。 “叫我好找。” 眼前忽然伸来一包糖雪球,余锦年捏了一颗在嘴里嚼,忽然变色道:“季鸿!” 季鸿吓了一跳,忙问他怎么了。 余锦年哭丧着脸:“脚蹲麻了,快扶我……”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