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伸出手臂,又指了指从枕腰间悬挂已久的长刀道:“从兄可想试试我的活血染上你的刀锋,会是一副什么样的情形?” 从枕凝神望了薛岚因片刻,也不知怎的,突然笑了起来,声线坦然道:“……岚因兄弟,你可知道你这样做,晏先生会有多生气?” 云遮欢亦是犹疑再三,慌忙前去托住薛岚因手臂道:“岚因,你莫要因着体质特殊,就反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啊……天知道这样放血放得多了,会出什么样的意外呢?” 薛岚因摇头道:“我自然明白师父不会允许我这么做,但是眼下……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倘若从兄不嫌弃的话,大可由我替师父来助你们一臂之力,且不论过后代价如何,但凡我能够做到的事情,必然会尽力而为。” 从枕眸底微亮,仿若在无形中挖掘出了一些格外有趣的事情:“哦……?那么请问,岚因兄弟肯来帮我们的理由是什么?” 薛岚因简洁明了道:“理由无非就是两个——第一,让我师父歇下,最好是能够恢复以往昼夜闭关的常态。第二,劫龙印以及聆台一剑派的莫复丘等人,必然同我未知的记忆有所牵连——我想顺着路线查明真相,弄清楚‘尔矜’这一名字下包含的所有过往。” 从枕神色不变,仅是微微扬了眉目,不知是夸还是讽地对薛岚因道:“这样看来,岚因兄弟的心思竟是一点也不含糊。” 薛岚因哂笑道:“我何时含糊过?倒是你,从兄,你话这么多,就差一句应还是不应?” 从枕冷哼一声,道:“暂且应了罢。” 薛岚因扬声道:“为何要用‘暂且’?” 从枕朝前踱了两步,语气稍一偏转,一字一顿地回答他道:“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岚因兄弟心头既然放有两张谱,那我这里亦有两处不可轻易忽视的底线——其一,你的个人能力同晏先生相比,必然是天壤之别,此番与你同行的风险如何,自不用我多说;其二,你凭着一张嘴就说要替换你师父随我们继续寻找劫龙印,你可有问过晏先生他本人的意见如何?” 薛岚因垂眸思忖片刻,凝声道:“你是担心我师父不同意?” “这不是肯定的么?”云遮欢插嘴道,“他要会同意那才是见了鬼呢!” 薛岚因沉默一阵,遥遥望了一眼前方不远处正无声紧闭的房门,良久,呼出一口气来,轻声说道:“……我自有办法让他妥协,你们……等等便是。” 云遮欢愕然同从枕相对视一眼,一时也猜不明白薛岚因准备去做些什么,便只好怔怔站在原地,由他所说的暂且等上一段时间。 第20章徒弟,撩完就跑 这会子戌时刚过,天色将暗不暗,仲夏温热的晚风里携带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凉,沿着表层皮肤一路侵入到骨髓深处,便成了无法抵御的冰寒。薛岚因跨过门槛迈入屋内的时候,桌面上堆积成灰的一小截蜡烛还尚未燃尽,幽冷而又淡薄的,将榻上闭目打坐的人影衬得无限清减消瘦。 饶是如此,那如雪一般柔软和顺的发丝之下,尤是一副古雕刻画的绝世容颜。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