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宁便把二人对话完整复述了遍,道:“要让俏俏来,重新问她一遍吗?” “不用。”沉思片刻,赵王眸色在明灭不定的灯火下愈发深重,“确实需要警惕,只希望……是我想多了。” 他掀被起榻,“不要脱衣,我去去就来。” “好。”嘉宁抱膝看他,乌发披散,模样莫名乖巧。 这样的她看得赵王脚步迟缓了下,到底还是没有回步,只道:“很快。” 在他们抵达漠北之前,路途必须要谨慎再小心,毕竟,退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即便赵王不不曾言明,嘉宁也知道这个道理。不过她天性乐观烂漫,在看过那些梦,且知道大部分都是事实后,对赵王所做之事更无一丝异议。 再说,她已经和王爷绑在了一块儿,无论如何这时候该做的就是努力不拖后腿,至于帮助……唔,这种事还是交给舅舅叭! 嘉宁趴在床榻上,眼眸随着昏暗的烛光慢慢地转,从简单的挂画再到房梁上每一道细小的雕纹,忽然觉得,屋子小也有小的好处,一眼就可望尽。 至少,这样昏暗的灯光,她也一点儿都不怕了,不会再担心某个看不见的角落突然飘出某种不和谐的东西来。 没错,嘉宁怕鬼,而且很小就怕。全因虞嘉言自小就爱给她搜罗各种奇趣志怪的话本,兄妹俩爱好一致,儿时还常常躲在一起偷偷看,看到惊悚处便抱在一块儿惊叫,再哆哆嗦嗦地继续。 这也是嘉宁睡前必要留一盏小灯的原因。 等了约莫一刻多钟,嘉宁的脑袋已经开始小鸡啄米时,赵王推开了门,随之而来的,还有些许风雨气息。 “怎么啦?”嘉宁迷迷糊糊,声音也是软软糯糯的,“有问题吗?” “有些。”赵王道,“换一间屋歇息。” 嘉宁从善如流地应了,但她着实太困,起榻的几步都在不停打呵欠,身形摇摇晃晃。赵王见状,干脆打横将她抱了起来,几步往外迈去。 被抱的人也不羞涩,懒懒在他怀中换了个姿势,比方才闭眼还闭得踏实些。 外面已经下起细雨,细寒如冰,丝丝缕缕钻入衣衫。 赵王宽大的衣袖将嘉宁遮得严严实实,叫她当真慢慢睡了过去。 谢秋等人瞧见时愣了一愣,紧张之余倒是难得放松了点,大概是看见跟随这么久的王爷有了能够信赖以及真心悦爱的人的那种欣慰。 “这儿有地窖。”谢秋道,“平日用作藏酒之用,不过当初打通时孙老头动了点心思,挖深了点,还有条小道通向密林。” 赵王一颔首,带着人一同入了地窖。一起的,还有孙老头一家。 对于孙老头一家,谢秋不是没有过怀疑,甚至提出过在离开前直接灭口以绝后患的想法。放在往日,赵王便也同意了,但今日,他想到嘉宁在提到俏俏时那样生动的表情,话便转了口,给孙老头一次机会。 自从东宫那场大火后,赵王行事愈发狠辣果断,像这样“妇人之仁”的次数越来越少。谢秋本也不觉得有何不妥,今夜一听,才意识到了王爷的改变。 变得更有……人情味了。 这种改变对注定要举大事的王爷来说好吗?谢秋深思之下,最终认为,是好的。 毕竟,改变并不意味王爷变得优柔寡断,而是更能思人之所思,感人之所受,更能收服人心。 以前,谢秋还担心过王爷因为那次的事而越来越冷酷,因此与恩师邱太傅商议过,想过各种方法,都认为不适合现在的王爷。 没想到,一次意外的赐婚,能收获如此之多。 谢秋越来越觉得,如今的王妃,就是上天赐给王爷的良缘,二人天生绝配。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