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失去记忆、重新开始,那不如提前做一些标记。 好提醒之后的自己。 季寒川又去了趟保洁人员的休息室,这回,他把校服外套塞进角落无人使用的柜子里,对着自己的裤子略微发愁。 但很快,季寒川想起,学校门口有一些杂牌服装店。 他手上还有178元,在没找到赚钱途径前,每一块都要精打细算。 季寒川翻墙离开学校,先花三十块买了条质量颇差、凑合着能穿的裤子,然后拐去一边的商店,买了把水果刀,一包女性每月必用棉制品。 校服裤子被他团吧团吧,暂存在商店。老板看着他,眯了眯眼睛,说:“一天五块。” 季寒川:“……”行吧。 老板悠哉悠哉,说:“先付钱,存几天?” 季寒川和他商量:“久了有优惠吗?” 老板:“有,包周二十。” 季寒川拍板:“那就二十了。” 做完这些,他找了间小旅馆,开了个钟点房。 积蓄骤降到八十块。季寒川心有戚戚,想:邵佑之前怎么不多给点。 算了,他应该也没办法。听林雷的意思,邵佑对季寒川管得严。二百块,还是“出门上网”这个理由,没准已经是极限。 进入房间后,季寒川坐在厕所里,先用自带的打火机给刀子消毒。之后,用刀子对准自己手臂。 他放松肌肉,即便如此,一刀下去,仍然很难割破皮肤。 季寒川纳闷:那我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他虽然能推断出本轮游戏的机制,但落在这种细节处,就有点摸不着头脑。 好在对于刀砍不入这种情况,季寒川不是毫无心理准备。在他的印象中,几天前,自己还在海上飘着。那时候打交道最多的就是鱼怪,以及它们身上掉落的鳞片。鳞片锋利,犹如尖刀。可那样的尖刀要割破季寒川手臂,都需要极大力量。 所以季寒川很耐心。他一边“自残”,一边自娱自乐,想:之后得把浴室给人家打扫干净。 这就是他选在这里,而非房间内割胳膊的原因。 瓷砖总比毛毯好擦。老板要做生意,季寒川也不想搞出一副酿成血案的样子。 最后,季寒川在自己手上刻了两个字。刀印很浅,偶尔滴落血珠,但因伤口不深,血液不多。 第一个字是:“天”。 第二个字是:“次”。 划完这两个字,季寒川又在字后面各自带了两笔,算计数。 是“正”字前两个笔画,并且在“次”后面,额外加了一个点,意思是:不知道之前还有没有。 他不想表现得这么像非主流少年,奈何目前能证实的消息只有疤痕会留下。季寒川倒是额外买了支马克笔,把现状言简意赅在腿上写了一遍。心想:不知道这些笔迹能不能留到下一次重启。 此外,季寒川还有其他担心:万一没有“下一次”了呢? 万一这就是“最后一次”。 在温泉酒店中,季寒川听说有人被困在地下廊道,便直接下楼; 安平轮上,三等舱乘客饿着肚子、无比麻木,季寒川干脆捉了条鲨鱼,为他们找到一点生存的期望。 所以此刻,季寒川扪心自问:我希望“老校区”里那些人被困下去吗?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