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掌柜的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个消息传递回去,因为他觉得这个男人和主家告诉的有些出入,但是又比较相像,本着宁可错认亦不放过的原则,还是告诉了西远。 收到消息,西远马上准备动身,永宁关在彦绥西北方向上,一千多里,离胡人已经很近了。 除了西韦,家里其他人那里,西远只说跟孙叶去京城,聚德楼在那里要开分店,孙叶邀他去帮忙,情分难却不得不去,少则半年多则八九个月,一定回转。 西韦很是不舍哥哥离开,搂着西远掉了金豆子,尽管十八岁了,在哥哥面前,他还是很依赖,但是知道哥哥不可能不去找二哥,他从二哥走的那年就开始准备了,一直等了两年多才等来二哥的消息,哪里会放弃,因此,见西远依依不舍,反而回过头来催哥哥。 栓子是第二个知道内情的人,消息就是他给带回来的,西远买人开铺子都由栓子经手,一些细节比西韦都了解。栓子执意跟着西远去寻卫成,让西远一个人去,他哪里能放心得下。 闹灾荒的第二年,家家没有粮食吃,栓子用西家给的两袋子玉米,换了个媳妇。媳妇家当时没有一粒米,一家人饿得躺在炕上起不来,身上浮肿,当爹娘的没办法要卖闺女,栓子知道了,用粮食解了他们家的燃眉之急,娶回了他们家大闺女。所谓灾荒年景用一个玉米面饼子换个媳妇,还真不是只存在于故事中。 两口子现在已经有了两个孩子,都是男孩,所以栓子还是放心离开的,万一他在外面有了三长两短,家里不会后继无人,而且,西家一定不会丢下他们孤儿寡母不管。 西远思考再三,叫栓子将家里老少四口送回莲花村,在西家大院生活,等于答应了栓子跟着。 城里的药铺由张财负责打理,买给玲子的那个丫头小红,西远除去了她的奴籍,但是小红不愿意离开,她一个弱女子,去哪里都生活都很艰难,后来被西远做主给了张财,如今两口子在彦绥帮着打理铺子生意,家里所有银钱进出均要经过张财记账,俨然是西家账房。 西远起身那天,别人还好,奶奶紧紧攥着大孙子的手,半天不肯放开,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劲儿。 西远转身抱了抱老祖母,跪下给老人家磕了三个头,然后飞身上马,一路没敢回头。 他怕自己这一回头,会狠不下心离开,那样就走不了了。 望着两匹马绝尘而去,奶奶老泪长流,第二天就病倒了。老人家猜到了:小远根本不是同孙叶去京城看什么酒楼,他是去找成子了,三年来,奶奶一直担心西远离开,最后还是没有留住。 “奶,您甭担心我哥,他一准没事,定会平安回来的。”西韦坐炕沿上安慰奶奶,哥哥临走的时候,嘱咐又嘱咐,叫他照顾好奶奶,西韦不敢大意。 “你哥心可真狠,说走就走,我们家这么些人都比不上一个成子。”奶奶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西韦一听就知道奶奶心里明镜似的,“奶,你就好胡思乱想,你说,我哥是不是个聪明人?” “你哥要不聪明那别人就是傻子了,打小啥事该咋办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老太太抹着眼泪道,外面院子里,狗蛋正用小火炉给奶奶煎药,大哥走时交待他了,家里人的身体都交给他,他一定会好好完成这个任务的,狗蛋心里想。 “那不就结了。奶,你说我哥能让他自己出啥事嘛,他要是为了找我二哥出了事,以后我二哥回来还不得疯了?” “倒也是这么个理。”奶奶听了,顿了顿。 “所以我说啊,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我哥干啥事都是思量好的,没有十足的把握从来不做,他一定啥事都不会有的。咱们说好了,您可不能没事胡乱想,想出病来,到时候我哥该怪我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