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大的口气!不过一介罪妃,还能左右今上不成?!” 春茗不敢反驳,却也多思虑一些,轻道: “主子……离朱卫……” 若纣嫽连离朱卫这等秘辛都了若指掌,难说她手中还有多少旁的把柄。蒙氏多年基业,并非一清二白,有些事,压根不能闹上台面。 蒙知韫自然明白其中利害。 自春茗说出纣嫽所求后,她其实已隐隐心慌。蒙氏几乎是跟着纣氏一路走来,不比新兴的孙、乾两家,她从不会小觑冷宫内的纣嫽。 纣氏,究竟留存了多少后手? 又为何在八年后突然发难?! 蒙知韫深吸一口气,胸臆间窒闷的厉害。 她挥挥手,让春茗退下: “此事,再议。” 离朱卫之事,绝不能告知族中,她需得自作决意。 是要龙胎荣宠,中宫之位。 还是,激怒潜伏在暗处的恶龙。 * 纣嫽在纸上写下一个“难”字。 一字一纸,铺满整面。 杏黄躺在榻上,盖了前几日新得的厚褥,殿内暖意融融,让她不自觉的泛了困意,脑袋一点一点的昏昏欲睡。 她强撑着询问仍伫立桌前的纣嫽: “主子,还不歇息么?” 夜已深,她家主子却愈发精神。 这些时日,杏黄睡前纣嫽醒着,杏黄醒来纣嫽早已在殿外慢悠悠的踱步。 几乎让她生了疑心,觉着自家主子压根没合过眼。 “不必等我。” 纣嫽吹干纸上墨迹,以指尖捏了,细细欣赏一番。 随后便将纸递到跃动烛火前,任由火舌卷曲,将纸页吞噬为灰烬。 杏黄有过劝服不成的经验,就不再多言,与她说了两句话便倒下睡了。 总归,主子永远是她的主子,不管生了什么异象,主子不说,她只作不知。 这是杏黄和纣嫽不必言明的默契。 纣嫽的变化,自不可能瞒过相依为命的杏黄。 寒冬薄衣,赤足踏雪,她却不留痕迹,不见冷意。 几夜未眠,滴水未进,她仍不知饥饿。 杏黄再是蠢笨,也该缓过神来。 更何况她称的上聪慧。 之所以不问不说,是杏黄明白,主子的魂未变,这就足够了。 有些事,何必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呢?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