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百姓也比平日里少的多。 重奕进城后就快马疾驰,宋佩瑜却没那个胆子,不是怕被弹劾,而是怕反应不及时误伤了百姓。 因此便被重奕落下了些距离。 收到重奕突然回到咸阳的消息后,急匆匆从东宫赶到宫门来迎接的安公公没迎到重奕,却正好迎到比重奕稍慢些的宋佩瑜。 宫门内的氛围虽然比城内更严肃,却也井然有序且只有沉闷不见哀伤。 这个是个好现象。 宋佩瑜将已经跑到腿软的马交给门卫,与安公公赶往勤政殿。 重奕进入咸阳后,马不停蹄的赶回勤政殿。 无论是守宫门的护卫,还是守勤政殿的护卫,都不敢让重奕守宫中的规矩下马步行,竟然让重奕直接纵马到勤政殿的后殿。 永和帝的寝殿内,明显憔悴了许多的琢贵妃和盛贵妃正安静的坐在炕桌上,各自望着不同的地方发呆。 孟公公与其他宫人站在角落,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整个房间都沉闷的可怕。 突然听见外面嘈杂的声音,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琢贵妃横眉倒竖的看向孟公公,“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陛下还没出事,他们就……” 琢贵妃的话还没说完,房门便被推开,重奕携着满身风尘从门外闯进来,看都没看屋内的人,径直朝床上的永和帝走去。 房间内的人却因为重奕突然出现而做出各式各样的反应。 重奕离开咸阳只有一年半的时间,悄无声息躺在床上的永和帝却像是老了五六岁似的,看着就让人觉得心酸。 孟公公大步从角落里走出来,跪在重奕脚下,“殿下……您回来了。” 重奕收回探向永和帝颈间的手,又看了永和帝一会,才将头转向不知不觉已经围在他身边的众人。 琢贵妃与盛贵妃都不施粉黛的站在那。 盛贵妃仗着年轻,即使黑眼圈严重,也能有些精神。 琢贵妃却在不复往日的精致后,肉眼可见的苍老了许多,她看向重奕的目光满是看到主心骨后的安心,正在悄悄擦眼角的泪水。 “父皇怎么样了,太医怎么说?”重奕问道。 过了一会,琢贵妃忍不住哽咽的声音才打破寂静,“原本只是风寒,谁知道几副药下去都不见好,病情一日比一日严重,还牵扯到了旧伤,如今已经有整天没醒过来,全靠用好药吊着。” 说到这里,穆贵妃再也忍不住悲意,转身背对重奕小声抽噎。 盛贵妃在穆贵妃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就不停的抹眼泪,哭的比穆贵妃还要伤心。 孟公公反而最冷静,虽然眼眶中也有泪水,起码还能说出完整的话来,“太医说陛下这样拖下去早晚都要……如今只能兵行险招,用虎狼之药。如果成功,陛下最多伤些元气,过个三五年就能养回来。如果失败……” 余下的话不必多说,重奕自然能明白。 重奕抓住永和帝在被褥下冰凉的手,半闭着眼睛靠在床尾,仿佛是睡着了般,没给孟公公任何回应。 孟公公停顿了会后,再开口时声音抖的越发厉害,“朝堂上的大人们对这件事意见不一,又不忍心用这件事打扰仍旧在养病的长公主和肃王,便拖了下来。陛下每天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如今已经整天都没醒过,请殿下做定夺。” 孟公公的头狠狠的磕在地上,始终保持着叩首的姿势。 重奕感受着手下虚弱的脉搏,几乎没有犹豫,“去让太医煎药。” 琢贵妃闻言,立刻转过身来,欲言又止的望着如果不是刚刚说了话,就像是睡着了似的重奕,“朱雀……你要想好了,你父皇的命就在你一念之间。” 盛贵妃以帕掩嘴,下意识的叫住琢贵妃,“贵妃娘娘!” 虽然太医和孟公公的话都说的十分委婉,但大家都清楚,以永和帝目前的情况,如果用虎狼之药拼一下,就还有希望,如果就这么拖下去,八成是再也醒不过来。 琢贵妃说出‘永和帝性命在太子一念之间’的话,万一永和帝用了虎狼之药后,仍旧没有好转甚至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