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生机盎然……风雅非凡,这份巧思着实令人敬佩。” 岑骥往嘴边送酒的手停了下,似笑非笑,道:“没什么巧思,家中的粗使婆子多事,胡乱调的。” 崔道衡:…… 难道他鼻子坏了,竟会分辨不出?岑骥这样讲,倒成了他刻意奉承。 崔道衡正要再说什么,岑骥突然将酒盏向前一推,直愣愣地站起身,脚步踉跄,斜摔下去! 边上侍从忙上前,两人才勉力撑住岑骥高大的身体。 崔道衡也立刻上前搀扶,岑骥却大咧咧地拍掉他的手,揽着他的肩膀,醉醺醺地说:“我……嗝……啊,今日高兴,喝多了。我先去后面歇歇,崔兄自、自便。” 崔道衡本想就坡下驴,告辞算了,可岑骥又指使家仆道:“带、带崔大人去花园转转,席面都给老子换上新的。” “崔兄少等,咱们,待会儿继续!” 岑骥拍着胸脯,立下豪言,然后叫仆从连搀带扶的,给弄到后院去了。 这下,告辞的话也没能说出口。 崔道衡满心疑惑。 岑骥今日高兴么?他看着不像。 这闷酒还要继续喝下去吗?最好不要吧。 崔道衡正待找个借口开溜,可岑府的下人却恭敬弯腰,指着月亮门说:“崔大人请。” 主人呼呼大睡,却叫客人自己逛花园,这是哪里的待客之道? 崔道衡无语,不过他是个体贴周全的人,知道此时推却只会为难下人们,揉了揉额角,还是跟上去了。 岑府也不算大,不就是逛花园么?他去! …… “嗬,这几盆‘粉黛’养的真叫好……季季长春,花开不败,与方才室内熏香又是相得益彰……” 李燕燕捂住耳朵不想去听,神色愠怒,心绪大乱。 崔道衡熟悉的声音,曾经让她魂牵梦绕,而现在,堪堪就在她绣楼之下! 岑骥一定是故意的!其心可诛! 她的阿衡哥哥……只要推开这扇窗,她就能再见到他。 可是…… 小春见她脸色涨红,胸膛起伏不定,显是气到了,犹豫地问:“娘子……真的不见崔大人吗?就算不同他一道回去,至少让他给淮王陛下递个话,咱们不就能光明正大回去了么?” 李燕燕闭目,睫毛急剧地颤动了几下,悲哀地说:“你不懂……谁都可以,他不行。” 她当初自请和亲,有多少是出于长久被忽视的不满;有多少是贪图富贵权势;还有多少是心怀不忿,无法平息,定要以权倾朝野的姿态站到崔道衡面前,让他后悔,叫他明白投靠错了人……李燕燕自己也说不清楚。 但最后一样,一定是有的。 可她功败垂成,死去又复重生,一年之内辗转多地,沦落至旁人眼里的以色事人……她绝对不要以这般狼狈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更不能去求他,叫他救她于水火之中,若他茶余饭后和三姐说起来…… 不,谁都可以,除了阿衡哥哥。 我绝对不要被他救,李燕燕执拗地想。 这些话并不好同小春说,她敷衍道:“崔大人是淮王特使,身负重任,两镇局势未定,我们不要横生枝节……离开一事,还要靠郑将军养好伤,替我传话。” 我才不要求阿衡哥哥,也不能全信岑骥……若他不帮我,我就自己想办法。 李燕燕紧紧攥住袖口,盯着合上的窗,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