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之声传来,抬头去看,就见到郭二婶迎着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夫人进来,后头跟着郭明珠,招呼着几位年纪不一却都贵气十足的大小夫人娘子们,郭继云和郭承明则是招呼着一群陌生公子跟在最后头。 太夫人惊喜起身,起身迎接道:“大长公主驾临寒舍,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夏川萂站在旁边看着这位据说是当今唯一仅剩的姊妹端敏大长公主和太夫人寒暄,心道,听说这位年迈的大长公主已经十几年不出公主府了,这头一次出来,就来了英国公府,估计这回英国公府定会成为众多权贵家中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端敏大长公主和太夫人双手交握,彼此眼睛看着彼此,双双落下泪来。 大长公主泣道:“我以为,上次分别既是永别,伤心了好久,如今你又回来了,如何让我不高兴,如何让我不高兴!” 太夫人也泣道:“我又如何不难过?我当年是打着回不来的主意走的,也只当是咱们再也见不到了,如今我竟又回来了,你也竟还在,我一回来你就来看我,如何让我不高兴?!” 两位老夫人一时哭又一时笑,一时诉说这些年的离别思念之情,一时又相约去看看以前曾经看过的风景...... 总是有不尽的话要说。 等两位好不容易才心绪平复了一些,郭继业、郭守礼、尚远山三人带着郭彩儿她们过来叩首拜见,端敏大长公主带来的男男女女们亦给太夫人叩首,双方各赐下表礼不提。 末了,端敏大长公主对太夫人道:“你这次孙和曾孙女婿我见过的,唯独这个曾孙,只小时候见过,现在居然长这么大了。”又叫郭继业近前来,仔细端详他的脸,半晌,才又长叹道:“跟他母亲长的真像。” 郭继业垂眸,面露哀伤之色。 太夫人捶着腿骂道:“他母亲是个没福气的,我早就已经不想她了!”骂完又流下泪来,当真是爱之深恨也深了。 端敏大长公主安慰道:“宁儿留下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你这一大把年纪了,也该放下了。” 这回太夫人破涕为笑道:“早就放下了,”对夏川萂招手,唤道:“川川,快过来。” 夏川萂依言过去,站在太夫人身边。 太夫人牵着她的手对端敏大长公主介绍道:“这是我养的孩子,这些年多亏有她在身边,看着她,我就不想宁儿了。” 端敏大长公主好奇打量夏川萂,夏川萂叩首拜道:“民女夏川,见过端敏大长公主,大长公主金安。” 端敏大长公主同样仔细端详了她一会,面露疑惑问道:“夏川,这个名字我怎么听着耳熟?” 一个跟她一起来的公子就笑道:“孙儿跟您说起过的,丰楼女君习得一手惊天地泣鬼神的好画技,孙儿想要寻她给您画一副画像,可总是寻不到她,名讳就叫夏川,不知道是不是眼前这位小娘子?” 在场能在端敏大长公主面前主动回话的人不多,还跪在大长公主膝下的郭继业就是其中一个,他就近颔首解释道:“世子所言不错,正是这位女君。” 夏川萂顿时明了说话这人的身份,正是保国公世子卫兰台。现任保国公正是端敏大长公主的儿子。 同样是世子,郭继业是弱冠少年,卫兰台已经是抱孙子的大叔了。 端敏大长公主惊讶的看着夏川萂,执起她的双手翻来覆去的看,对太夫人惊叹道:“竟然是她!年纪竟然这样小!还又是你养的!” 这一三连叹下来,可见端敏大长公主对夏川萂是有多么惊讶加惊叹。 太夫人故作叹息道:“老天爷赏饭吃罢。” 端敏大长公主就说她道:“你就得意吧,我怎么说你明明年纪比我大,怎么还越活越精神了呢,感情是得了可意的人儿,返老还童了。” 这话说的满屋子的众人都笑了起来。 夏川萂亦是缓缓低头抿嘴微笑,笑中带着三分羞涩三分柔美三分谦逊还有一分......脆弱。 郭继业就跪在她旁边,夏川萂的一颦一笑都落入他的眼中,不由心下大为惊奇,原来她还有这样的时候? 端敏大长公主将夏川萂拉起来,取了双份的表礼给她,对太夫人道:“我可得先定下,让她给我好好画一副画像,我要是满意了,重重有赏!” 太夫人笑道:“这有什么,能给你画一副画像,可是她难得扬名的机会。咱们也要先说好,到时候要是别人见她画的好,都来求画,你可得给她作保,咱们想画就画,不想画,谁来说、谁来求都不好使。” 端敏大长公主打包票道:“名画难得,她要是果真画的让我满意,我就保着她。” 夏川萂忙再次叩首道谢。 端敏大长公主再次将她拉起来,握着手亲热问道:“几岁了?跟谁学的画?平日读什么书?除了画画,还学过什么才艺......” 事无巨细,问个不停,竟将其他人都忽视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