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甲子,郭氏将继续风光无限。 对郭继业“恭维”的话,老夫人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了,最后也只能道:“你曾祖要是能看到今日的你,也一定会引以为豪的。” 郭继业继续谦虚:“能承继祖宗遗志,不坠祖宗威名,是孙儿之所愿,不敢告劳,孙儿以后一定克恭克顺,不矜不伐,戒骄戒躁......” 夏川萂:...... 她看着对面喋喋不休的郭继业,心道,你心中一定很得意吧,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说啊,你这是做出了成绩没处说,只能在咱们面前叽叽呱呱了...... 老夫人倒是很喜欢听郭继业说这些谦虚的话,人只有在顺意的时候才有余力说这种骗人的“鬼话”,郭继业能在她面前侃侃而谈,说明郭继业已经有足够的底气了。 听完郭继业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老夫人问郭继业:“你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郭继业看着老夫人,正色道:“老祖母,孙儿有一个不情之请。” 老夫人笑道:“你说。” 郭继业起身,跪在老夫人膝下,握住老夫人的手,诚恳请求道:“老祖母,桐城虽好,却也寂寞,孙儿不能忍受日日只能与您书信来往,孙儿想奉您回洛京,让孙儿为您颐养天年,您可愿意?” 被郭继业握住的那只手颤了颤,桐城寂寞,她怎会不知?儿孙天伦之乐,也就是这些年夏川萂在身边她才能得享一二,她为什么最疼夏川萂,连自己的正经孙子孙女都靠后站,还不是因为这些年日以继夜在她身边陪伴她、安慰她、为她免除后顾之忧与寂寞之苦的是夏川萂,而不是她的其他儿孙。 她最疼爱夏川萂,想将她嫁给自己最疼爱的孙子,如果郭继业回了洛京,她是不能将夏川萂留在身边,让两个小辈受两地分隔之苦的。 等郭继业走了,等夏川萂也走了,这偌大的桐城,就是有再高的权位,有再多的财富又能如何? 都是死物,无以排解一日又一日难以忍受的寂寞与孤独。 老夫人勉强道:“我已经老了,没几日好活了......” 郭继业心下一痛。树欲静而风不止,皇帝不会允许他一直待在桐城,为了家族以后,他必须要回去洛京。子欲养而亲不待,他不想再给自己留遗憾,他亦是不能错过老夫人剩下的岁月。 郭继业笑道:“老祖母,我已经下令将洛京国公府翻修成将军府的样子,您不会住不习惯的,咱们在路上缓缓而行,您要是累了,就近去川川设的旅店住一住,沿途或去登访名山,或可临近大川,且行且游,岂不快哉?” 老夫人都被他描述的路途给逗笑了,抚摸着他的鬓发,道:“你是要回京受封的,怎可陪我在路上耽搁?” 郭继业笑道:“还有川川呢,她会代孙儿在您身边尽孝的,是不是,川川?” 郭继业去看夏川萂,眼睛里是满满的信任与依赖。 夏川萂心下微动,她突然发现,郭继业的信任和依赖比他满口的粘腻“胡话”更能打动她,她起身,跪在老夫人的另一侧,扶住她的膝盖保证道:“老夫人,您只管放心启程,路上都有我呢。” 老夫人看着她膝下最得意的两个孩子,心下熨帖,她将两个孩子的手交叠在一起拍了拍,笑道:“好,好,都依你们的......” 夏川萂脸稍一红,想要将手抽回,被郭继业紧紧握住,他心里欢喜,嘴跟抹了蜜一样甜,道:“老祖母,孙儿会和川川好好孝顺您的。” 夏川萂:...... 老夫人一叠声的笑道:“好,好!” 周姑姑在旁冷眼瞧着,心下叹息,开始考虑起打点仪程的事情来。 从老夫人的院子里出来,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吹着微凉的夜风,夏川萂在前低头沉默缓行,郭继业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时不时的看她一眼,亦是不语。 路过的仆从们见到两人,都让道在一旁,先是跟夏川萂行礼打招呼,再跟郭继业行礼问安,不知道的,还以为夏川萂才是这府里正经主人,郭继业才是那个客人呢。 路过一丛花树的时候,夏川萂脚步停了下来,坐在了花树下的秋千上,荡来荡去。 郭继业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他们明明已经很亲密了,但郭继业就是执拗的觉着,他们之间还有一种无形的隔膜在阻挡着他与她。 他亲她一下,并不代表着他们之间就能有什么了,这个认知,让郭继业十分的挫败。 他就像一个要糖吃的小孩,扮乖做巧,成功要到了一颗糖,但是一颗怎么够呢?M.pArTSorDEr63.COm